谭咏麟退出:陆小曼在上海的孤独晚年(图)(3)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5 14:43:56
陆小曼是个才女,18岁时就精通英文和法文。她还是个画家,师从刘海粟、陈半丁、贺天健等名家;她也擅长戏剧,曾与徐志摩合作创作《卞昆冈》;她也写得一手好文章。可以说,陆小曼是一个高傲却命运多舛的女人。
       
   陆小曼对政治不感兴趣,她早年对军阀、政客尤其厌恶。抗战期间,陆小曼没有离开过上海,也没有与敌伪来往。敌伪的刊物上,也
没有发表过她的文章,她坚持了一个正直、爱国的中国人立场。
  1932年,徐志摩去世后不久,张慰慈有一次来拜访陆小曼,闲聊了几句,对徐志摩的死表示悲伤后,对她说:“你一个人过生活也很
困难,像你这样身份的女士,其实可以出去走走,为社会做点工作,那么,在生活上也可以有所改善,你有兴趣吗?”
  陆小曼问他:“你想让我去做什么呢?”
  张慰慈说:“当然是为政府做点事了。”
  陆小曼当场拒绝了他的提议,说:“志摩过世后,我只想一个人清静些,不想再出去了,何况为政府做事,我是更担当不起了。”
  过了几天,张慰慈又打电话来,说:“宋子安想请你去吃饭,你肯赏光吗?”陆小曼知道,宋子安是宋子文、宋美龄的弟弟,如果和
宋子安搞好关系,荣华富贵可想而知。但是,陆小曼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但是解放后,新中国成立,陆小曼也像获得了重生。她看到了中国的希望,她认为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才能有光明的前
途。那时,她已年近半百,但是她抖擞精神,决心离开病榻,走出卧室,为国家为人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陆小曼也得到了党和政府领导人的关怀。陆小曼被安排为上海文史馆馆员,这虽然是个虚职,但每月至少有几十块钱可拿,使她有了
最低生活保障,也给了她鼓舞和信心。
  《上海文史馆馆员录》上是这样写的:
  陆小曼(1903—1965),别名小眉,女,江苏常州人,一九五六年四月入馆,擅长国画。专业绘画和翻译。
  当年她还成了农工民主党徐汇区支部委员,后来上海画院又吸收她当了画师,1959年,她当上了上海市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
  1960年前后,王映霞在善种路上闲逛,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马路上乱哄哄的。在喧哗的闹市声中,王映霞突然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叫她:“映霞!”王映霞呆了一会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小曼。两位现代著名文学家(诗人)的妻子,久别重逢,分外亲热。善种路与小曼所住的四明村不远,小曼就邀请王映霞去她家坐坐。
  在王映霞的印象中,陆小曼比以前胖了些,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还是一个美人的轮廓。小曼几十年没碰到老友了,非常高兴。
她告诉了王映霞这二十多年来的经历,她说:“过去的一切好像做了一场噩梦,甜酸苦辣,样样味道都尝遍了。如今我已经戒掉了鸦片,不过母亲谢世了,翁瑞午另有新欢了,我又没有生儿育女,孤苦伶仃,形单影只,出门一个人,进门一个人,真是海一般深的凄凉和孤独,像你这样有儿有女有丈夫,多么幸福!如果志摩活到现在,该有多么美啊!”隔了一会儿,她又说:“幸而生活还安定,陈毅市长聘我为上海文史馆馆员,后调为市人民政府参事,上海画院又聘我为画师。
我只好把绘画作为我的终身伴侣了。”
  1964年春,陆小曼开始用正楷笔录《矛盾论》全书。她的书法相当清秀,有恽南田之味。她笔录《矛盾论》是准备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五周年的节日献礼。可是从那年夏天起,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这件事最终未能完成,成了她的终身遗憾。
  1964年秋,陆小曼应画院之请,替成都的杜甫草堂画四张子美诗意的山水条幅,以作“杜甫生平展览”之用。这时,她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但她坚持着画完了。画好之后,她还请了赵清阁去看,问赵清阁:“你看我的画是不是比解放前进步些?”
  赵清阁说:“你画出了杜诗的朴实意境、神韵,你算得是子美的知音!我祝贺你的成功!”
  陆小曼高兴地握着赵清阁的手说:“你算是我的知音!”
  到了10月,陆小曼住进了医院,主要是肺气肿和哮喘。在中秋节那天,赵清阁买了几只月饼给她,她的鼻孔内插着氧气管,憔悴不堪。她气喘吁吁地对赵清阁说:“难为你想到我,今年我还能吃上月饼,恐怕明年就……”说话间,她指指月饼,赵清阁知道她想吃一口月饼,就找了一块有沙馅的给她,她吃得津津有味。
  过一会儿,她又低声说:“我的日子不会多了!我是一个无牵无挂,家徒四壁的孤老,是解放救了我,否则我早死了,我感激共产党。”
  过了几天,赵家璧也来看陆小曼。陆小曼对他说:“如果不解放,我肯定活不到今天;如果志摩生前知道,我们的共产党是这样好,他也会和我一样相信的,可惜他死得太早了。如果不死,我相信他不会跟着走胡适的道路,他可能会走闻一多的道路。”她又说:“唉,志摩要是不坐那架小飞机就好了。”
  赵家璧感慨地说:“是啊,他要是不坐那架飞机就好了,不过……”他又说:“至于他会走什么路,还是茅盾说得对:‘我们不便乱猜’,但他留下的文学作品,将永远成为新中国文学宝库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陆小曼嘱咐赵家璧说:“有机会的话,请你帮着出版那套《志摩全集》。”
  赵家璧安慰她说:“你放心好了,志摩的书将来肯定会出,而且会越出越多。一定会出版一种以上的全集本的。”
  听完赵家璧的话,陆小曼宽慰地笑了。
  果不出小曼所料,入冬后她的病加重了。勉强挨到1965年的暮春,她终日咳嗽不止,人益发消瘦了。有一天,赵清阁又去看她,应野平也在座。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不会好了,人家说63岁是一个关口……最近我常常梦见志摩,我们快……快重逢了!”
  应野平安慰她说:“别迷信!你太爱胡思乱想了。”
  她又说:“我还看到了王赓,他和志摩在那个世界里似乎还没有和解。唉,让他们去闹吧!反正我也要去了。”陆小曼说话时伸手要扯掉氧气管,被赵清阁连忙止住,说:  “你这是干什么?别乱想了,好好养病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