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咏麟身家:陆小曼在上海的孤独晚年(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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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曼是陈巨来的三十年老友、同事,还是近邻,过从密切,陆小曼不发言批判陈巨来是怎么样也“滑不过去的”。于是,几年之后,陈老师“解教”归来,他与陆老师遂成陌路。两位于我情同父母的师长竟被政治高压养成了“冤家”,我心中极为难过。我对巨来师说:“陆老师倘不批你,她自己也完蛋了。”他说:“怎么可以为保护自己,牺牲朋友?”我说:“你在教养农场里好几年了,怎么还没懂那一套的厉害?谁能对抗政治运动?谁敢讲义气保护朋友?”他不做声了。过了一会,他又说:“别人揭我批我不关痛痒。小曼揭发批判我,就像尖刀刺在心脏上。你不知道,她揭发我十八条!十八条哪!”我说:“不管多少条,你们私下说的话她揭发了吗?别人不知道的事她揭发了吗?”他想了一会,说:“那倒是没有的。如果有,我恐怕枪毙加上活埋还不够哩!”我说:“那就是了。她是假批判呀。”我又说:“陆老师一直很关心你。我每次看望你后,她总要问长问短,既问健康,又问心情。”这时,陈老师泪花涌动,大叫:“我冤枉小曼了!快陪我去见她!”我与巨来师走到曼师家里,还在楼梯上,巨来师就大声叫嚷:“小曼,我冤枉你了!我冤枉你了!”他俩虽未抱头痛哭,却也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
   1960年之后,曼师健康每况愈下。之前,她还能梳妆打扮一番,去画院开会,步履尚算轻健,后来,可怕的气喘发作频仍,往往坐在床上,由阿锦阿姨在背后抱持着,伸直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喉间“呕呕”巨响。自1960年后,曼师是居家日少,住院日多了。
   1964年9月,我与几位常在一起畅叙的同学被打成“反革命集团”而遭逮捕。在上海市第一看守所不判不放地“闷关”四年之后,于1968年的某日,在囚室里巧遇翻译家、新月派诗人孙大雨教授。若干时日之后,大雨先生偷偷告诉我,两年多前他路遇吴锦,知悉小曼已去世了。每当入晚,我只有躲在被窝里无声哭泣的份儿。
   在监狱服刑十六年零三个月之后的1980年12月,我被上海市高级法院宣告撤销“无期徒刑”的原判,改判“无罪释放”。回沪后,我重访曼师旧居,却是不相识的人出来应门,一问三不知了。后来,我辗转找到了年愈古稀的阿锦阿姨和曼师的侄女陆宗麟女士,知道当年我的被捕使曼师受到极大的打击和刺激,她忧忿惊惧过度,时常哭泣,遂至不起。阿锦阿姨还说,“文革”中沪上公墓悉遭破坏,曼师的小小墓丘早被捣毁无遗,现在连祭祀一下和献一束鲜花的所在也没有了。  (《温故》 张方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