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幸运草台剧:文字的温度 (转自《诗文杂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0 14:37:28

文字的温度/风清扬

  文字是有温度的。温度来自于阳光。有些文字中储存的阳光,无论是隔了三十年还是三千年,通过眼睛的触摸,你都可以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暖意――如同你晒了一天的被子。这样的温度存在,让我们对那些储存阳光的艺人们感念不已。感念,感激与怀念的意思,但合在一起就是另外一种况味了,近似于失重与超重的加速度。
  比如诗人叶芝和他的诗《当你老了》。诗是这样写的:当你老了/眼光变得柔和/炉火旁睡思昏沉/请取下这部诗歌/静静地品读……这是他早年写给演员毛茨•冈的情诗。虽然遭到了拒绝,但这首脍炙人口的诗却迅速走红,经久不衰,始终阳光一样暖洋洋的。据说,这首诗有抄袭诗人龙沙的嫌疑。龙沙的原诗看过,同样的主题,叶芝的处理饱满多了。究其原因,应该是阳光的缘故。龙沙一生忙碌于上流社会的猎取与追逐,叶芝则散散漫漫地行走于阳光下,对阳光,他们的认识、了解与掌握显然有着很大不同。
  不同,是阳光的不同,心也随之不同。可见,阳光对一个人不可或缺的重要性。
  杜拉斯,一个一生生活在困顿、挣扎与阴暗中的女人。意外的是,她将对阳光的向往写到了极致。她的名篇《L0VER》开篇是这样写的:“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公共场所的大厅里,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来告诉你,我觉得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
  很多年没读这段文字了,记得不是很准确。但饱蕴其中的阳光牢牢记得。一个不难再现的场景。人流涌动的某个公共场合,可能是商场门口,也可能是车站,几句简单的话语后,阳光则将一个老太太的一生照彻。这就是阳光的魅力。如果没记错,这段文字应该是王道乾老先生翻译的。对文字非常挑剔的王小波在一篇文字中对这段文字大加赞扬过。大意:这就是那种可以随意走过任何时间随意走入任何心灵的文字,而不须借助别的任何!
  有了阳光还需要什么?除了阳光便没有别的!这样的境界为数不多。这样的文字也不多,且大多与时间与情感紧密相关。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浅浅的淡淡的妥贴(妥当,贴切,还是我发明的词,没有更合适的了),直到读到默温的一句诗――《认识》:
  死者转身拐进他们的锁里
  而我像门柄上的一只手醒来。明天
  在古老的墙上行进,在它的
  门上的地方有我那充满黑暗的外衣
  诗是一种状态,每个读到的人尽可以有自己的感受、理解和认识。我以为,这句诗是诗人历经际遇坎坷后,在叙写阳光本身或阳光的灵魂。短短四句,理清了活着、死亡与往事三重关系。死是打不开的锁,纵使你手执门柄又如何,不过是门外的徘徊犹豫罢了,就连你荣耀了一生的楚楚衣冠,也不过是个充满黑暗的空壳。当阳光照亮墓碑,还有什么可以心存芥蒂?那些尊严或屈辱地活着?那些悲怆或欢喜的往事?无非是这阳光下一件千疮百孔的外衣。所以,请直白地说出你的所思所想所欲。阳光从不记得什么,也从不嘲笑与辩驳,倒是你的心,平添了些许健康干净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