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雪那:海南改革发展纵横谈

作者：魏小安    文章来源：魏小安博客    点击数：380    更新时间：2010-6-20
（2010年5月27日于三亚）
中国旅游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任
全国休闲标准化技术委员会主任
魏小安
引言：邓小平旅游经济思想
去年，中央文献研究室、国家旅游局、安徽省人民政府在黄山开了一个会，纪念邓小平同志发表黄山谈话30周年，这个会，王岐山副总理评价很高。我在会上做了一个发言，其中有一个中心观点，就是小平同志在78年到79年十个月期间，讲旅游一共讲了18次。其中有五次集中讲了旅游，我就问了一个问题，那时候是在三中全会前后，中国百废待兴，多少问题需要关注，为什么小平同志10个月讲了18次？第二，这么多年来我们学习小平同志讲话，不长，一共4500字，学了30年，真的学懂了吗？我们后来说小平同志是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可是在那个时期还没有这个地位。他那时候刚刚复出，很多人对他还不服气，国民经济陷入崩溃边缘，国家左的氛围这么重。在那个历史时代，小平同志这么看重旅游，什么原因？一是旅游做增量，没有阻力。因为那时候小平同志在黄山住了半个月，专门问你们谁懂旅游。万里同志当时是省委书记，说我可能懂一些。小平同志就摇头，我看中国现在没有懂旅游的。二是旅游综合性很强，有一个牛鼻子的作用。三是当时国家最短缺的就是外汇，抓旅游直接满足外汇的短缺。当然我们现在理解了，否则就解释不了，如果还原到那个历史时代，我们无法解释为什么小平同志在那个时代如此看重旅游。第三，30年了，我们真正把小平同志的精神吃透了吗？旅游到底改革改什么？所以我的评价，旅游发展30年，开放到位，改革不到位。之后，这篇文章国务院的人看到了，专门责成国务院秘书二局的局长找我聊了半天，就聊旅游改革改什么？因为当时在筹备国务院开全国旅游大会，想出一个文件。当时考虑能不能把这个会议定名叫全国旅游改革创新发展会议。结果聊了半天也没有聊出来旅游到底改什么。后来国务院研究室起草国务院41号文件的时候，我也参加了几次会，重点也在谈这个问题。
一、关于题目
所以反过来说，现在海南省这个题目，就是我国旅游业改革创新实验区专题研究，这个题目不小。同样涉及到这个问题。第一改什么，第二创什么，第三试什么，第四带什么。所谓带什么，就是它的全国意义在哪儿？甚至国际意义在哪儿？因为题目是我国旅游业改革创新实验区，不是海南，这个题目对，我很赞成。但是这四个问题怎么解答。这是一个考虑，就是解答这几个中心问题。
第二，卫书记和罗省长，包括省内的各个部门，他们在关注，这个得考虑。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可是不仅是要研究他们关注什么，还要研究如何超越。比如从领导来说，最直接的关注点就是海南的发展到底怎么弄？全国都在说海南现在过热了，我的看法不是，所以说这次海南省政府非常冷静，非常理性。热可以，看热在哪儿，虚热就不行了，实热不是坏事。比如说弄一块地皮来回炒，这就是虚热。现在不是这样的，现在是实实在在的开展建设，能够笼统地说过热吗？不能这么说。但是这里面确实有一些重大战略问题怎么把握的问题。比如说国家发改委产业所杨玉英他们做海南的规划，第一次有一个观点我很不赞成，我说这个观点绝对不能提，就是要把房地产当成海南的支柱产业，就全世界而言，滨海旅游度假目的地，以房地产业作为支柱产业，没有先例。为什么没有先例？就说明这条路走不通。第二次把这个观点取消了，调整了。调整到加大经济适用房的建设力度，这个观点我也不赞成。经济适用房建设，要加大力度，但是推进速度不宜快，原因很简单，海南是一个穷省，这个问题不是一个穷省在这个发展阶段应该提出的。一点不做也不行，一点不做，人心拢不住，但是如果真这么做，会有一系列的问题。比如说经济适用房，老百姓用比较便宜的价格买了房子，买完了以后，转手就出租，把它视为一个资产在运营，然后他仍然住很破的房子，因为海南自然条件好，是个破房子就能够生活。如果这么做，等于说政府辛辛苦苦拿钱培育了一批运营效率很低的资产，同时又会破坏市场环境，这个事能提吗？如果要提，也应提廉租房。廉租房没有产权问题，必须得自己住。真正需要的是廉租房，经济适用房不能笼统提。觉得是个好政策，反而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如果从发展角度来说，海南确实需要超越。实际上我理解卫书记和罗省长也很指望这个题目能够有所超越。因为所有研究题目，这个题目是领头的，这个题目超越到什么程度，高度就到了什么程度，整个的发展就可以到什么程度。所以我觉得应该有这么一个要求。
另外，主任刚才说的，现在大家改革意识很强。但是旅游发展究竟改什么，谁都说不清楚。二是改革氛围也有，因为改革一定要触动利益。没有相应的氛围，改革是改不下去的，这不是1978年，那时候真是大家痛改，路走不下去了，所以那时候说什么改革，基本上都接受，除了意识形态极左的人不接受以外，基本上都接受了。三是改革条件，条件现在也具备了。第一个条件，大特区，这个大特区这么多年来作用始终没有发挥出来，但至少这个说法在，关键时刻就会起作用。第二个条件，国务院44号文件，把该说的话都说到了，现在就看怎么做了。第三个条件，因为有这个文件，国务院的有关部委工作好做一点。我上次就谈了一个观点，海南不是要政策的问题，是要机制的问题。比如说航空开放，都同意，但是办一个事跑一趟北京，权力给你了吗？没有，权力还在他那儿把着，但是名义上说起来都给你了。我是衙门出身的，知道怎么把实权，同时又说漂亮话，这是衙门的一种本能。可是毕竟现在有这么一个情况，有可能突破。因为说句老实话，这两年国家体改委地区司，思路非常开阔，折腾了多少国家战略，去年一年出来的国家战略，比过去的总和都要多。国家战略的含金量在一步一步下降，最近又出了一个长三角，就是前两天刚出的。所以海南就有一个怎么趁热打铁的问题。否则的话，马上就涉及到这个问题，国家出来12个地区战略了，让国务院各个部门每个部门都得呼应，凭什么呼应？所以反过来涉及到海南怎么提要求，要求提到点上，就争过来了，提不到点上，原则话、漂亮话都可以说，最终拿不到真东西，这个事还是不行。所以我的看法，要机制，要权力，比要政策重要。
海南现在三句话，九个字。一是免签证，那就找外交部，外交部会说我早给你了，这个政策有10年了，起了多少作用？当然这里面有操作的问题。还有就是免到什么范围。应当是原则放开，特殊例外。如果给这个，就可以大张旗鼓干了。现在说海南免签，谁都不知道。二是放航权，也涉及到这个问题，每个航班都要跑到国家民航总局去请示，就等于没有放。三是零关税，这是大事，不是开几个免税店就起作用。开几个免税店容易，我去年有一次来，就是中国免税集团在这儿开会，说起这些事。这不是开几个免税店的事，是要把海南建设成香港、新加坡那样的自由贸易港。北京的很多孩子，过生日就希望能不能让去趟香港？不但好，而且便宜，有时候一约，四五个孩子一块去，就是去购物。而且说这个多值，那个多值，北京卖多少钱，那儿卖多少钱。所以零关税得到这一步才行，到了这一步，拉动力量才能起来。所以这里面，我觉得以要政策作为一个突破点，本质上是要机制，要权力。政策一事一批，机制和权力是具有普适性的。但是就现在来说，首先就是我们自己是不是把这个明确了。比如说还局限在跑北京，办的都是具体事，应该是北京的官员到这边来调研，看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挺好，放权放还是对的，应该是这么一个状况。
这是我的一个总的看法，这样这个题目的意义就越来越突出了。这个题目是统领性的问题，第一，统领海南国际旅游岛下一步的发展战略。第二，对全国要发生影响。现在也没有破这个题，改什么？还是企业改革？已经差不多到位了。那是20年以前的任务。重点是什么？管理方面的行政体制，这是影响中国旅游发展的大问题。有一些问题，靠市场本身可以解决。从条件来说，现在大体上成熟了，但是工作确实很难，从哪个部门挖点权力，谁都会抵制，而且是大道理。
二、关于发展阶段
还有一个大的判断，在专题研究里一定要说清楚，就是发展阶段问题。很多问题我们现在看着很重要，实际上并不重要。就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发展阶段，就必然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如果超越了这个阶段，不做工作，有些问题也就解决了。发展本身会解决很多问题。所以不能把眼前有些问题看成最重要的问题，里面有发展阶段的局限性。比如说旅行社的问题，海南的旅行社折腾了几次， 1993年开始，海南的旅行社开始受台湾影响，台湾叫牛头靠行，我们叫承包挂靠，发展起来，市场就乱了。当时我研究这个问题，到底怎么弄？大家说这个事只要传染开了，就没法弄了。那时候掉过头来研究旅行社体制，研究导游体制。后来海南走了很激烈的一步，我当时很不赞成，就是所谓先上车，后买票，旅行社随便办，一下子从原来100多家膨胀到800多家。这个事要这么弄，将来市场怎么办，后来又慢慢往回收。实际上海南现在旅行社的状况是那个时候产生的。反过来说，海南的旅行社到底怎么解决？什么时候海南剩十家、八家旅行社了，然后有几十个、上百个门市，海南的旅行社就到位了。为什么现在还有这么多旅行社？第一，进入很简单，退出很容易。第二，在里面浑水摸鱼可以挣钱。按理说旅行社都是私人办的，老板对自己的资产总得负点责任，现在老板都不需要负责任了，因为这点资产不成其为资产，等于一个小头头带着几个兄弟干。所以用一般的企业理论无法解释这种现象。这就涉及到发展阶段问题，就是海南的旅游发展阶段，包括旅游发展模式到底是什么模式？这种状况还是在传统观光发展阶段所形成的现象，如果海南整个旅游发展调整到度假阶段了，那么旅行社存在的必要性就没有了。开始是五日游，高速路修好了，变成了三日游，三日游现在变成了三日购。如果大家都是自由行，到海南来，自己订房，直接进酒店了，要旅行社干什么。所以这类问题，现在看起来非常重要。但是如果模式调整过来，这个问题就不重要了。这就确实涉及到一个发展阶段的问题。
但是发展有路径依赖。从80年代开始，海南做第一个规划，就强调这是热带海岛度假目的地，一直到现在，这个话始终存在。包括有一次请世界旅游组织专家做海南规划，其中专门做了一个子规划，滨海度假规划，也是在强调这些。我那时候起草全国十五旅游规划的时候，把全国划成七个大区，其中海南是一个单独的区，和西北、东北这样的大区并列，为什么？就是因为特殊性。大家对这个也都有共识，都没有异议。但是有路径依赖，到现在都没有调整过来。现在已经从比较单一的观光，调整到了观光加度假，三亚现在基本上调整到度假加观光。所以在逐步调整。如果说整个海南岛都调过来了，形成了一个以度假为主的复合型发展模式，这里面不排斥观光。所谓复合型的发展模式，就是以度假作为一个目的地主体，同时包括商务旅游、会展旅游、特种旅游、文化旅游，生态旅游，也包括观光旅游等等，形成一个复合型的模式，海南就真正搞起来了。如果说这一步走到了，旅行社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导游的问题也不是问题。但是眼前必须还得关注。
所以客观来说，意识、氛围、条件、发展阶段，这四个是前提。这里需要判断，刚才主任说的，小中见大，中观为主，我很赞成。当然这个中观，要研究在什么点上。
三、当前重点
眼前这几个事不解答不行，但是说句老实话，我不那么看重。
1、导游管理
导游管理需要做几个事。第一，总体上要明确一点，导游是自由职业者，应该按照对自由职业者的管理方式进行管理。第二，按照自由职业者，首先需要资质，所以要强化海南导游的资格，无证导游绝对不行，需要市场管理。第三，导游等级。这些现在都有，当然落实的都不好。技术条件都有，我在管理司当司长的时候，专门抓了一个事，导游IC卡，现场检查，拿着一个机器去，IC卡往里面一插，就知道详细情况。导游等级，现在国家叫做特级、一级、二级、三级，助理。需要强化等级，而且要求导游必须配备等级证上岗。这是导游的个人荣誉，也是个人的市场形象，如果是五星级导游，去宰客，大家认吗？肯定不认，你自己就得考虑。第四，导游和旅行社的关系问题。这里面可以有几种创新，比如说倡议导游用合伙人制度来开办导游营业所或者叫做导游服务所，就是类似于导游公司这种。再一种就是旅行社雇佣导游，旅行社雇佣导游也有对导游的管理方式，比如说我们强调导游也要基本工资，旅行社老总说我连自己都养不起，怎么给他基本工资？按说这个事是企业的事，当然有《劳动合同法》，可以用《劳动合同法》来要求。
最后，要把这一套东西，在市场上宣传出去。海南正在培育和构建一个新的发展环境，包括消费环境。之后就是在行业要树导游标杆。刚才说的话里面隐含了这个意思。不能让导游这个职业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职业。我们现在问题在哪儿？在国家旅游局，那时候搞市场整顿搞的太过了，有哪一个行业主管部门与自己的行业为敌，与自己的职工为敌。导游说，我只要干上这行了，我就是坏人，即使是好人都好不了，那么就索性坏到底。干一项工作，没有荣誉感，没有尊严感，就得干坏事。所以像这样的事情，恐怕也都需要做，方式很多。我们现在习惯于政府出重拳。如果觉得什么事政府出重拳都可以，那么我们只能回到计划经济。那就意味着政府是万能的。这里可以有很多市场性的手段，比如说出了机场，海南十佳旅行社，，海南十佳导游，牌子就在那儿挂着牌子就在那儿挂着，客人出来一看，就可以去选择。本身对他就是约束，也是一个工作的肯定。要给他荣誉感，现在是什么？儿子要找媳妇，绝不能找导游，找一个导游媳妇，这个家就祸害了。导游可能好好干吗？已经天生是坏人了。这说明我们管理上有缺失的地方。邵局长来了以后，开了全国导游大会，表彰导游，导游真是哇哇哭，说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谁不想当好人？这是人的本能，但是到那儿人家都白眼看，包括亲戚朋友都白眼看，这个事有什么干头？但是想想钱挣的容易一些，那没有别的，反正已经黑到底了。
像这些东西都需要调整，需要综合处置，包括各种各样的技术手段，各种各样的市场手段，这个问题大体上可以解决的。国外的管理方式有很多种。比如说罗马，意大利的罗马，整个罗马市，990个导游，死一个增一个，就到这种程度。我有一次在罗马，一个华人给我们讲，旁边一个老头坐着轮椅，脑袋都抬不起来，我问他是什么人？他说是导游，我说你是干什么的？他说他是导游助理，因为他有证，他要不在这儿坐着，我就不能讲。后来我就专门了解了一下，它是什么体制？在罗马，导游在社会上是非常崇高的职业，是大家争抢的职业。不让你退休，死了才能补一个导游，人家的职业就到了这种程度。在国外教授当导游都不算什么。最典型的，美国驻华大使恒安石退休以后，去当领队，大使领队，人家可以干，可见得这个职业在人家那儿什么地位。所以导游这个事，就是通过行政手段、市场手段、技术手段来综合，正面和反面来调整的，这个事就调整好了。将来旅行社可以减少，导游为什么不能减少？导游不光起一个导游的作用，导游是海南的形象，在客人服务过程中，起的作用是多方面的。所以这样的导游不能用传统的导游概念，到景点讲讲，到车上讲进，不是这么一个概念。我觉得不妨构造一些新的概念，海南导游是什么？客人的私人管家。或者说是文化大使，类似这样的称呼，作为一个方案一步一步操作下来，这个问题不大。我刚才说的这一套东西，既包括组织，也包括机制，也包括一些社会措施。
关于导游协会，起不了大作用，行业自律，难在导游是自然人，自然人组织协会，按民政部管理方式原则上是不允许的。但在合伙人制度基础上，反倒会起作用。合伙人制度实际上很成熟了，各类中介机构，会计师事务所、评估事务所、律师事务所，导游事务所应该没有问题。合伙制的管理，目前是比较健全的，在导游方面，引入合伙人制度，会是一个创新。导游合伙人是一个对等关系，一个平行的关系，通过这个，导游要对自己的声誉负责，要对自己的财产负责。如果因为服务不好，由于其他方面导致了形象有所损害，对游客的利益有所损害，那么就不能干导游。目前这种导游方式是挂靠在旅行社，就是每年年检盖一个章，实际上导游和旅行社之间是非常松散的，挂靠在张三这儿，还可以让李四、王五代办，完全是个人行为。所以这个里面，核心是什么？核心是利益导向。要树立导游职业的尊严感、荣誉感，核心是利益导向，应该取决于服务品质。比如说导游一定要带客人购物，没有客人购物，就没有主体收入，这个要承认。但是这个里面利益在哪儿？第一，考虑带客人一天扎几次店，第二，到哪些店。一定是利益最大化。但是对利益最大化制约是什么？口碑如果好，那么上团的机会就多，如果口碑差，就没有生意，所以他要把握最佳的度，比如说一天带了客人扎了四个店，那么他在其他方面要努力补足。中午吃饭，我请大家喝几瓶啤酒，他都可以做这样的事，客人就说这个导游不错，你再扎店我们就喜欢了。所以一定是在各种利益关系之下，来选择利益最大化，这个利益最大化恰恰符合我们的要求，就是达到服务品质的最大化。否则是管不了的。这么多年什么招都想过，什么招都用过。比如北京，专门派人埋伏起来，导游跟购物店的老板正给钱，摄像机给摄下来，这叫抓现行，人家老板说我们是朋友，他没钱了，我借他点钱。你抓现行怎么了？但是通过利益导向来制约和规范行为，这就到位了。所以这个利益导向的核心就是上团机会。上团机会多，然后自然而然就涉及到，上什么样的团。所以核心问题就是这个，怎么样用利益导向，使导游在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使客人的利益得到保证，达到市场规范的目的。我们现在这些招术，都是公安的招术，不灵，这些事我们都干过。实际上太行政化反而不行。因为制度决定行为，设计一个什么样的制度来引导导游的行为。比如说机场一出来，老板一出来，海南有这个玩意了，找这个导游。将来这种情况都可能发生。一次、两次，累计起来，就是市场导向。然后说那个导游才一星，没有戏，我不找你。你说导游能不努力吗？导游努力，就追旅游管理部门，还有什么不足，门门都考试，门门都过关了，还不行吗？他必然得追这些东西。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和饭店不一样，五星饭店首先是五星价格，然后是五星客人、五星服务。旅行社，包括导游产品现在没有差异化，好的导游也这个德性，差的导游也这个德性，那干吗要学好。这种情况下，逼着好人学坏，逼着好人干坏事。好的机制是使坏人变好。不好的机制是使好人变坏。从长远发展来定位，就是私人管家、文化大使。
2、旅行社
旅行社这个事，我的看法，随着海南的发展，大体上到10年之后，能够留十家、八家，然后留上百家门市，比如说在三亚有几十家门市，其他几个城市有几家门市就够了。但是现在头疼的是什么？是这个过程，这个过程怎么弄？现在最一个事情，新的旅行社条例出来了，这个条例我不大赞成，前年修改条例的时候，我参加了一次会，我说这个条例这样做出发点不对。但是后来也就这么出来了。现在重要的是什么？第一，要给海南的旅行社树资质，旅行的资质要等级评定，这个事，北京、湖南、四川几个省都开始干了，这个道理很简单，要扶持强的，要淘汰差的，怎么淘汰？现在年检是一个手段，但是年检手段起不了多大作用，然后树旅行社百强，就全国来说，有点作用，但是也好对付。说到底还是一条，作为市场，市场机制比什么都快。把旅行社分出资质等级来，北京的资质等级标准，最后定了三档，一开始说五档，但旅行社的区别很小，就是规模的区别。所以分五档分不出来。但就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一星饭店有一星客源，能够活，旅行社资质低，它就活不了。另外，价格的差异化小，客人在价格基本同等的情况下，就找资质高的旅行社，差的自然就淘汰了。要么就淘汰，要么就好找的旅行社，能不能当你的一个部门，好的旅行社就注重这个信誉，这个机制，当我的部门你就得按照这个走。市场分工也形成了。
所以旅行社这块，我觉得核心问题，第一是适度提高旅行社的门槛，但是现在因为旅行社条例，海南不能违背这个条例，这个是国务院条例。第二是强化资质等级评定，做出来之后，跟着要大张旗鼓的宣传，海南旅行社现在分级这个事，最好的5A，最差的3A，因为5，行业里有概念就是最好的。5A旅行社大家都会去，3A不去找你。这样会形成5A旅行社适度提高价格。3A旅行社办不下去，就得靠5A旅行社，很自然市场分工体系就形成了。一个垂直分工体系不是政府发令就可以形成的它一定是市场形成的，但是我们可以采取措施推动体系的形成。再过10年左右，比如说海南有10家5A旅行社，在全省有一二百个门市部就够了。这里面牛鼻子就是旅行社的资质等级评价，好处是帮助消费者选择明确的市场标识，对于企业来说，降低了成本，因为资质等级是靠政府的力量帮他立起来的。把旅行社资质等级标准学过来，按照海南的情况把细化。目前几个省市都在搞。但是宣传力度不够，在市场上的影响还没有形成。不像饭店星级，搞了20多年了，已经变成了一个很成熟的市场标识。景区的A级，搞了12年了，也成熟了。这个都是我干出来的，我提的建议，我组织操作。所以对于这些事，我有实践经验。这样的话，一方面是新条例，另外一方面抓牛鼻子，比什么都重要，就是靠市场力量来制约企业。包括旅行社怎么管导游，在里面都规范出来，规范出来，就好考核，在市场里面也好检查。这样作为旅游管理部门，就好操作了。
3、旅游车船
海南的旅游车船需要大的创新。海南的车船，现在是什么情况？第一，现有的这点公司垄断性经营，这是一个客观情况，但是只要有垄断，服务就好不了。但是海南就这么大点地方，放开经营也不行，现有体制是一放就乱，一管就死。
先说车，大巴的事。现在大巴公司制约旅行社，旅行社制约客人。因为垄断。所以这里面大巴需要好好研究，这得具体说，甚至得一个公司一个公司分析，才能把这个事情研究到位。按照国际经验，最好的方式是依靠技术手段，技术手段很灵，我碰过多次。比如说在德国，坐着大巴，车停下来了，司机说已经超时了，按照规定，长途车开两个小时，必须休息一刻钟。都有纪录，有一卷纸，只要车一动，就会记录，就像飞机的黑匣子。有人抽查，只要查出来了，就重罚。另一方面是制约车速，比如说从这个点到那个点，应该是多长时间，有时候司机明显放慢速度了，实际上就是在等时间，超速了。同样制约。可见人家的规则有多严。
另外一个看法，海南需要研究创新，租车自驾游的创新，这个也需要垄断。海南确实有这个特点，因为面积小。但是一个公司不行，比如说两个公司。我原来提过这个，就是敞篷吉普，只要预定好了，下了飞机一把钥匙给你了。出了机场，一大排敞篷吉普开着就跑，海南完全有条件，这也是产品创新，而且海南有一个什么好处？不担心丢，像这种敞篷吉普，8万块钱一辆，谁偷啊？又是海岛，偷了都出不去。我们可以想象，在海滨，在山区，在村庄，在乡村的路上，开着敞篷吉普多过瘾啊。而且只有海南有那个条件，没有灰。敞篷车在特别好，特别舒服。这是产品创新，同时又是交通方式的创新。组建两个公司就可以了，一定会火爆起来，这和一般的感受完全不同。比如说古巴有一个巴拉德罗旅游度假区，到处是吉普车和摩托车，就是专门针对老外的，老外去了以后，弄个吉普车就开，弄个摩托车就开，欢天喜地。而且有这样一个东西，实际上对于城乡统筹有最大的好处。现在大家只能沿着高速公路走，到一个酒店，然后在海边上晒晒太阳。可是租车自驾，活动范围扩大，一下跑到五指山去了，吃饭就住宿，等于靠一种创新方式，使城乡新统筹进一步延伸。
现在海南是这样的，按照现行的规定，旅行社不能有车。车都是大巴车公司，又成立了一个国有的旅游大巴车管理公司，政府没有拿钱，所有的车统一管理，旅行社上点去选车。主要是为了解决过去滚动发车所带来的问题。现在看，目前这种方式比过去好多了。但是在跟旅行社沟通交流的时候，他们提出一个问题，希望自己养，他们有这个实力。想自己养车。那么对于有实力大的旅行社，实际上北京就是这样的，像首旅集团，车队强大的不得了，全国第一。
关于旅游车，我基本看法就是这样。但是也可以考虑一些特殊服务，比如说豪华车、加长车，到世界各个海滨旅游目的地都有这套东西，但都是少数。酒店门口停两辆加长车，很牛。
这里面也还有一个根本性的定位问题。对海南而言，车船不仅是交通工具，首先是娱乐工具、体验工具，然后才是交通工具，如果从观光的角度看，车船第一位是交通工具，从休闲度假角度来说，交通工具不是第一位的。
再比如说自行车，广东现在推广绿道工程。绿道工程是什么意思？就是广东的增城玩了一套东西，专门修了100公里的自行车道，还有水路，还有自驾车道，三道合一，所以叫绿道工程。汪洋书记看了以后，大加赞赏，所以现在广东推广绿道工程。海南能不能搞这个，弄点自行车，作为娱乐工具，双人自行车到处都是，这是娱乐工具兼交通工具。尤其是山里面，弄点山地车让大家骑骑，过过瘾，这是交通工具吗？也不是一个交通工具，是产品创新，附载在交通工具上。所以海南车船的定位，首先它是娱乐工具，是体验工具，然后才是交通工具。
我曾经和交通部打过一场官司，什么官司呢？在1995年，我们制定了一个长江游船的星级标准，和交通部一起搞，在武汉开会，我去了以后，我们的处长很紧张，交通部一个局长，带着四个处长来了，看这架式要打架。我说打架可以啊，原来叫做中国内河游船标准起草工作会议，调整为协调工作会议。那天我和那个局长，开会讨论，我说游船首先是游，然后才是船。我理解游船是水上饭店，是水上的体验基地。他跟我强调，游船首先是船，然后才是游。我们俩争论了一上午，大家听愣了，说这是学术讨论啊？这可不是学术讨论，这是部门在争地盘。最后我提一个方案，叫做联合起草，共同评定，后来我们还签了一个协议。回去以后，交通部领导急了，称为丧权辱国，把处长免职了。但是后来这么操作，现在也不争了，大家觉得这个事挺好。因为旅游是一个新部门，一开始做点事，人家都觉得是跟大家抢地盘，时间长了就理解了，这不是抢地盘，是促进发展。
所以同样，海南的船，三个方面。第一，邮轮接待。这是一个大产品，也是海南的优势所在。但是邮轮接待有一个大的问题，旺丁不旺财。所以海南把现在的旅游基地搞好了就可以，如果能变成母港最理想。母港是什么概念？是国家主权的概念。比如说丽晶邮轮集团总部在新加坡，所以上船，通用货币是新加坡货币，海关、边检都是新加坡的，是一个主权概念。所以能够搞成一个母港最理想，搞不成母港，加大接待量，但是确实有一个问题，就是旺丁不旺财。看着很热闹，当地也觉得不错，但是算帐没有效益。可是这个事也得办，因为涉及品牌，更重要的是培育未来的消费者者。这次坐邮轮，三亚上下船，这个地方不错，明年到这个地方来度假，这就是挖掘潜在的消费者，培养未来的消费者。
第二是游艇。我在全国始终在谈一个看法，游艇不能这么发展，动不动就游艇俱乐部，动不动就游艇基地，中国真正搞游艇只有一个地方，就是海南。我始终持这个观点，到现在还是这个观点。其他地方有钱瞎折腾折腾，就折腾折腾吧，但是发展不起来。有气候原因，另外就是海水水质的原因，我们有几个海是干净的？也就是南海。还有就是河海相联，这是海南的优势。所以海南的游艇，不仅是海，还可以创一个河海相联。博鳌很典型，万泉河的出海口，然后河海连着。
第三，海南自身的远洋邮轮的概念，比如说西沙开放。上次我们去考察西沙，我就说，西沙旅游从上船开始，一定要树立这个概念，不能说只有到了永兴岛才叫西沙旅游，从上船开始，西沙旅游就开始了，体验南海。然后才是永兴岛，鸟岛、七连屿等，那些地方只是一个点，如果把西沙旅游强化到永兴岛，要接待多少人，一共那么大点一个岛，能够接待多少人？但是从上船开始，西沙旅游就开始了，这就意味着需要培育新产品。确实需要培育，而且这个产品培育非常有意义，南海需要大船，小船抗不过南海的风浪，人吐的一塌糊涂，没有大船不行，少数高端人士可以坐飞机到永兴岛看一下，坐飞机到永兴岛，然后看两个点，回来又到永兴岛。所以需要培育新模式，这个新模式培育出来了，船的意思就有了。这就是一个远洋特种旅游的概念。
4、住宿业
这里不能光讲饭店，要讲住宿业。现在海南的酒店，三亚比较理想。一个度假酒店群已经形成了，而且基本上高端品牌都过来了，大品牌都过来了。现在还没有过来的，一是地中海俱乐部，还有一个是四季酒店，剩下的都过来了。这样一个高端的度假酒店群形成了，本身是一个竞争力。滨海度假，说句老实话，海是看的，是玩儿的，而传统的概念，是洗海澡。我昨天在阳台上，下面就是游泳池，一个人在那儿嚷，不要到海里，海里不好玩，这里好玩。这就对了，说明现在消费者在提升。所以从三亚来说，度假酒店群的形成，形成了三亚的核心竞争力。
海口现在还不行，现在是结构性过剩和结构性短缺并存，就是海口城市的商务宾馆和城市宾馆过多，但正经的度假酒店不多。当然和整个城市功能、布局、历史等一系列的因素都联在一起。
但是我要说的不只是这些，因为这基本是20年自发形成的，也是反复折腾。我现在说的是住宿业的概念，所以不能只讲酒店。昨天在三亚，局长跟我说，现在三亚人很多闲的房子出租，三种情况，大体意思我听明白了，一种是很多老板买了房子出租，基本上叫营业性的。第二类，家里有点闲房，有两套房，住一套，我租一房。第三种，房子很好，不租，但是实际上在运营。比如我一年就住一个月，可惜了，剩下的时间大家来住。这也相当于做公关。这三种情况，核心是政府持什么态度？觉得这个事需要规范，但是应该支持，这是一个态度。再有一个态度，这叫无照经营，要严格取缔。他们说可能前一种态度好一些，如果这样的话，先确定一个名称，现在叫做家庭闲置房出租，这叫什么词？有的叫家庭旅馆，比这个档次要低。我说定一个名称，叫三亚人家。因为奥运的时候，北京搞了67个奥运人家，现在上海世博会搞了130多个世博人家，那么就定一个叫三亚人家，实际上在树立一个新的住宿业品种。然后就可以规范了，我给你牌，就可以提要求，纳入管理，提供服务。
类似这样的东西，这都需要研究。如果只扣着酒店，严重不足。包括各个部门的招待所，也是住宿业。住宿业是一个很广泛的类别，但市场是一个大市场。
奥运人家和世博人家有标准，更强调文化，强调家里能不能用外语沟通。老外到这些地方，欢天喜地。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可以住到中国老百姓家里去，老百姓也非常荣耀，我是世博人家。所以这样需要一个住宿业管理大的机制。实际上旅游局现在管饭店也就是星级标准而已。星级标准是推荐性标准，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不参加，你就管不着我。所以确有一个怎么把这统一的大市场管到位的问题。实际上说管字都不太合适，但是也只能用这个字。因为规范的目的是提高，提高的目的是发展。
5、吸引物
我为什么用这个词？海南要淡化景区、景点，但是要强化吸引物。比如说张艺谋的印象海南岛是什么？说它是一个晚间娱乐节目，我不这么看，就是海南的一个吸引物，虽然现在吸引力还不够，景区、景点也是吸引物。比如说昨天晚上到东海龙宫去吃饭，那不也是吸引物吗？在哪儿吃饭不行，为什么要去那儿？因为那儿好。所以用吸引物概念来淘汰传统景区、景点的概念，海南一定要淡化景区、景点，如果强化景区、景点，就是强化观光，刚才说的一系列问题永远解决不了。比如说我们现在正在制定国家标准，叫做城市中央休闲区。三亚就没有这么一个地方。三亚现在一个大的问题是什么？就是亚龙湾不错，可是距离城市比较远，但是晚上干吗去？到游泳池泡一泡，泡完了没事干了。所以三亚需要一个城市中央休闲区，我昨天看龙宫那个地方不错，如果按照我们的标准培育，将来是一个好东西。这样的话，就确实需要研究这个问题。吸引物首先需要一套促进机制，然后是一套管理规范机制。做标准就是做规范。
6、旅游购物
购物这一块，也是海南多年的垢病。实际上这里边，涉及到几个方面的问题。一是范围。旅游购物第一是工业产品，比如到巴黎买香水，到意大利买皮鞋，这是工业品。第二是农副土特产品，到海南现在买的主要是农副特产品。从海南回去，一箱一箱的水果带回去。第三是工艺品，纪念品。第四是礼品。
二是购物体制。现在市场机制，基本上是以回扣为主，而且是回扣的竞赛，所以购物这个环节，涉及到旅行社，导游，车船，都涉及到，同样也需要一系列的制度安排。品质服务，商家联盟，这就是一个新的突破点。就是让消费者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应该找谁，不应该找谁。
三是模式。消费是需要时间的，如果以观光为主，就很难消费，就是白天看，晚上睡觉。想买东西，带着钱，没有时间。所以只有转到休闲度假才可能使购物比重提高。我也没查资料，也不知道现在海南旅游购物占比重多大。
以上导游、旅行社、车船、住宿、吸引物、购物六个方面，都很重要，但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都涉及到发展阶段的问题。有很多问题，抓半天也没用，解决不了。在全国来说，海南的旅游市场都是抓最严的。所以不是说，政府下决心就能管住，那还是计划经济思路。核心是发展阶段，这样就得考虑一些大的问题。
四、发展机制
题目本身是改革创新实验区，所以第一涉及到管理体制，第二涉及到用人机制。管理体制就是政府要处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而且不同的事情，有不同合适的点。不是说一个事情有这么一个模式，都可以这么做，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合适的点，把这个度把握住，这是一个管理体制问题。剩下运行机制问题，运行机制一定要市场化。这样就需要探讨到四个方面的问题。
1、总体定位
海南的旅游发展，首先是后工业化的发展模式。因为海南现在没什么工业。发展大工业主要集中在洋浦，折腾这么多年了，又是国家四大保税区之一，希望这个产业落下来，那个产业落下来，到现在没有落下来，不完全是工作问题。从领导的角度来说，会认定工作力度不足，该干的事儿没有做到位，有没有这个原因？有。但主要不是这个。主要原因是什么？就是海南不值得干这些事。作为一个省，没有工业支撑也不可能，没有工业支撑就没有财政来源，但究其本是需要研究后工业化的发展模式。简单的说就是要超越传统工业化的路，珠三角的路海南走不了，再怎么学也学不了，又不是原料产出地，又不靠近市场地，本身又没有大的消费需求，珠三角的路走得了吗？肯定走不了。那走什么路？传统就是农业模式，中间是制造业的发展过程，然后是后工业的发展模式，所以海南要跳过工业化发展阶段，直接进入后工业化发展模式。后工业化发展模式如果从产业结构来说，就是一产大体上占到10%，二产占到30%，三产60%。北京现在一产0.8%，可以忽略不计，二产26%，三产73%。发达国家是什么？就是后工业化。所以海南说到根本，就得研究跨越式的发展模式，跨越工业化发展阶段，直接进入后工业化发展。但是后工业化发展光靠旅游是支撑不起来的，要靠国际化支撑。国际旅游岛这五个字，我更看重的是国际。我们可以设想一下，海南十年以后的产业结构应该是什么样的结构。按我现在看，一产占30%，因为海南的农业是有优势的，当然海南农业不是大田农业，是种籽农业、精准农业、文化农业、休闲农业，科技农业，是这些农业。所以一产能够占到30%，二产占到10%，三产占到60%。当然在三产里，金融、科技这一套能占20个百分点，文化占20个百分点，休闲度假占20个百分点。如果说海南的产业结构走到这步了，就是后工业化的模式。这个课题就应该提出这个目标，海南产业结构的优化问题。按照优化目标，培育产业，按照产业走向，来研究工业。这是第一句话，叫做后工业化的发展模式。
第二句话叫国际化的发展方向。国际化的发展方向怎么走？实际上国务院去年41号文件和44号文件都说清楚了，是产业融合。产业融合是什么？是以旅游市场为平台，以旅游的外需为基础，海南七百万人，没多少内需。外需为基础，构造产业融合。也就是说，一切都要围绕着旅游，但是围绕着旅游不是做小旅游。比如观光农业，休闲农业，本质上是农业，但是围绕着这个就可以。比如制造业，海南制造业，下一步应该转向旅游装备制造业。各个方面，围绕着旅游转，培育了一堆新兴优势产业体系，现在海南新的产业体系还没出来。现在只能说，海南的传统产业体系发育还不错，比如亚龙湾的度假酒店，作为一个产业已经形成，可是确有一个问题，就是再进一步怎么走。上午看材料，提了一些新的业态，很重要，那这些新业态怎么转化成产业？所以这里边确实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产业之间的融合，这是第二句话。
第三句话就是中国旅游创新的引导。在海南，就应该把中国旅游创新的东西，集中体现出来。比如现在全国的旅游电视频道上百个，旅游杂志几百个，很多杂志，比如美国饭店杂志，在中国发行，通过邮寄的方式发行，现在很多杂志是以书代刊，这就构成海南的机会。去找国家出版总署，能不能给我点权力？在这儿形成中国旅游传媒产业基地？可以出刊号，办旅游杂志全集中了。海南聚集了二百个旅游传媒企业，一个新的产业就出来了。这个新的产业出来，那就不同了，它就意味着海南就变成了一个传媒产业基，变成一个营销基地，变成了一个舆论制高点。通过这样的事，一个一个来培育产品。
所以总体来说，归纳就这么三句话。这三句话一定意义上，就是改革创新实验区的核心。
2、旅游改革
就是从改革的角度来说，到底改什么？改革不是强化某一个利益集团，也不是为了便于管理，比如我们要培植大企业，一定意义上，就是要强化利益集团。你说起来叫扶植大企业，这很好，但是反过来不就是这个吗？另外一个思路就是，我怎么管理方便。如果政府总是为了考虑自己管理方便，叫政府吗？这里边有四点。
第一是创造增量，凡是创造增量的，阻力就少，就便于这个事成行。所以要研究一系列新业态，逐步培育成某一个业态的产业基地，就是创造增量。这种增量马上就涉及到哪个部门管之类的，新的东西，大家还不知道呢。比如说邮轮，哪个部门管？总体来说，阻力就会小。
第二是利益均衡，利益均衡本身，难点就产生了。因为利益均衡涉及到几个方面，一是政府各个部门之间的利益，这是最大的难点。二是社会利益，企业利益，群众利益，怎么均衡？改革如果不研究利益均衡，肯定是错的。三是全面改革。思路不应该是怎么强化旅游委的功能，中午李市长的观点我赞成，我们动不动就强调旅游委的功能，就把旅游委做成省政府又怎么样？更何况可能做成省政府吗？所以这个改革，实际上就是按照国际化的发展方向，来考虑这些事情。
第三是现在有四大改革，一是企业的市场化改革，涉及到各类企业的市场化改革。所以有些事情，政府做的比较得意，未必对。如果是国际旅游岛，必须得按照国际机制走，国际机制没别的，就是市场化。政府干什么？创造好环境，提供服务。就现在而言，很多市场化改革，你不想做也不可能。当然这里边，不要再按照怎么设租寻租，或者强化政府功能，没有必要按照这个思路走，这个思路走下来，这不是改革，这是倒退。二是是政府部门权力的交叉与整合。没有一个事情说只有一个部门管，比如旅行社，这就是旅游局管，其他部门也管不了，但是多数事情一定是政府交叉，一涉及到政府交叉，这事儿怎么弄？而且条条现在还很厉害，比如客观来看海南一定要建设成为一个世界的高尔夫球大省，可是这马上就涉及到国土部门，也涉及到大家怎么看。我们最近正在考虑做一个中国高尔夫球发展研究报告，然后也想做一个高尔夫球场的标准，因为看了半天，没人做这个标准。有一个国际高尔夫球基金会，他们很积极，因为这个基金会主要是做高尔夫的设计和高尔夫球的运营管理，投资那块儿不管。我跟他们谈了两次，我就感觉，对高尔夫球现在有几个误区，他拍桌叫好，他说没有想到你们谈出这些观点，他说这些只有内行人才能看到。他问你打球吗？我说我不打，我虽然不打球，但是研究这些问题。有几个什么问题。一是所谓高尔夫球占地问题，高尔夫球肯定占地，但原则是你不能占用基本农田，所以坡地做球场是最合适的。对于海南来说，不存在是中国粮仓。所以海南是农业创新问题，这样的话就涉及到什么样情况下产出最高，这是第一个误区。第二个误区，高尔夫球是贵族运动，在美国高尔夫球是大众运动，在日本、韩国，是中产阶级运动。中国没发展到那个阶段，还扯是贵族运动，实际上现在高尔夫球一定意义上也变成中国的中产阶级运动，这是第二个误区。第三个误区就是高尔夫球场污染，种粮食就不污染吗？种粮食是面源污染，现在是主体污染，就是农药和化肥。因为种粮食污染就不种粮食了吗？转基因看不准，中国就得搞转基因，因为转基因好不好，需要五代人才能证明，我们能等五代人再干？所以只能说是在同等土地的情况下，哪种效益最高，产出最高。在同等污染情况下，也研究哪一种污染更小。要做到又没有污染，产出又很高，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事儿，当然就涉及到不仅是社会舆论，也涉及到政府各个部门的权力。三是环境建设，海南的环境建设是最大的问题，应该作为改革的重点。因为环境不是简单的自然环境，包括自然环境，人文环境，社会环境，消费环境，交通环境等等。这一系列的环境，海南应该是什么样的？现在很大的问题是消费环境问题，在海南缺乏消费安全感，吃饭不敢吃，买东西不敢买，住店不敢住，觉得处处是陷井，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宰一刀，所以怎么通过改革使环境建设推进，这是第三个问题。四是国际化配置，国际化改革包括国际化运行等，我说了二十个国际化。这二十个国际化，能拿到几个？现在我觉得有一个不足，就是海南做事情，争取一些东西，目标只盯着国内。就盯着怎么跑北京，如果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跑北京上，就不是国际旅游岛，充其量是中国旅游岛。国际化资源怎么挖掘，怎么配置？怎么真正能够达到二十个国际化？从改革的角度来说，这是四个重点。这四个重点里边，除了企业市场化改革，相对来说难度不太大。国际化配置，简单说不是难度问题，是个力度问题。
3、创新
从长远来说，涉及到了几个方面。第一是模式创新。就是确立后工业化的发展模式。北京、上海现在都已经进入了后工业化时期，但是领导思路还是工业化思路。上海的工业化思路更强，北京还好一点，为什么？中央明确北京就不是经济中心，逼着北京的领导转型。上海还是经济中心，而且是制造业中心，当然客观来看，上海也转不过来，深圳也转不过来。就是沿海有一批城市，从经济发展阶段来说，现在已经达到了后工业化的发展阶段，但是没有完整的后工业化发展模式。对海南来说，第一就是模式创新，就是明确以后工业化的发展模式，研究发展问题。
第二是产品创新，产品创新是大家比较关注的，已经见到了一些成绩。因为产品创新下一步，必然是产业创新，所以现在以产品创新作为起点，进一步产业创新，比如作为一个高尔夫大省，这个概念现在基本已经形成了。再比如作为邮轮的大省，这个概念已经形成了。又比如说作为一个温泉大省，资源有了，现在概念还没有完全形成。再进一步往下推，作为会展产品，休闲农业，这一系列产品创新，都需要研究，然后就是以产品形成产业，以产业拉动市场。尤其是休闲度假产品，这是重中之重。
第三是市场创新。国际旅游岛一定要研究国际化，更多吸引外国人过来，现在国内旅游为主没错，但是大家都以国内旅游为主，谁也不关心国际市场能行吗？要不然叫什么国际旅游岛。市场创新也和产品创新连在一起。连在一起做什么？国际上怎么做，拿哪些产品对应国际市场，模式很多。严格的说，像普吉岛，巴厘岛都不是参照系，参照系就是墨西哥的坎昆，按照那样的模式，来构造市场创新。李市长对这方面始终看的很重，来二百万外国人了，中央不能不关注。但要打开国际市场，就涉及到产品怎么设计，交通怎么组织，价格在国际上有什么样的竞争力，特色在国际上有什么竞争力。
第四是做技术创新。就是充分借助现代技术手段，所以海南国际旅游岛，应该是智能化的国际旅游岛，而不仅是信息化，不仅是一个数字化。信息化是基础，数字化是手段，根本是智能化。海南不大，做到这一步并不难，如果海南达到了智能化，这些事儿能够推广，那就上一个大台阶。
第五是文化创新。一大力研究，怎么在海南培养文化创意产业，这个产业和休闲度假产业将来是可以并驾齐驱的。而且也涉及到文化和旅游的关系，文化是旅游的基础，旅游是文化的提升，是一个平台。所以文化创新，也首先是产品创新，然后是产业创新。把海南构建成一个文化大省，叫做海洋大省，文化大省，陆地小省。这块儿实际上应该专门组织班子。北京现在就提文化创意产业，已经占到北京GDP的15%，五年之后，要达到30%。因为北京制造业不能搞了，金融业也就如此了，房地产不成业，虽然现在卖地还是主要的财政来源，但是卖地就是政府一次性的，长期怎么办？所以文化创新，包括旅游里边怎么更多的加进文化内容，增加文化元素，城市在文化方面怎么发展，这都需要研究。
第六是组织创新，这种组织创新既包括政府组织，也包括企业组织，也包括非政府组织。当然非政府组织按照我们的管理法人加入可以，自然人加入不可以。比方搞导游协会就不行，搞导游协会就不能批准。因为是自然人。可是这种组织创新，很多东西是可以做的。这样做下来，这个事儿就有点意思了。
最后是管理创新。管理创新既包括政府的管理，也包括企业的管理。
从长远看，是七个创新。这七个创新都需要研究。而且这七个创新和各个方面的问题是连在一起的。
4、企业发展
企业发展和企业的发展环境，运营环境紧密联系在一起。所以集团化发展是必由之路。当然集团化发展主要不是靠政府扶持的，一定是靠自己的力量发展起来的。应该引进大集团，那就问一句话，这么多年为什么大集团不进来？是因为大集团觉得海南商机还不够，发展条件还不够。所以集团化发展得考虑，集团到底要什么。比如南山，首旅集团基本上是满意的。那为什么其他企业不进来？房地产集团进来了一大堆了，实际上这些房地产集团，也可以把它看成旅游集团，比如清水湾，是个休闲度假项目，而且是复合型的休闲度假区，清水湾这样的项目，在世界上都是可以拿出手的，这是一流项目。不因为说旅游集团干的就是旅游，房地产集团干的就不是旅游。首先看你怎么认识，清水湾做成国内一流的项目，这样的项目不需要宣传吗？但我们的感觉好象就是房地产项目，如果强化房地产项目，越强化，自己越被动。可是我们就说这是个旅游项目不好吗？基本上在清水湾现在已经构建了一个旅游度假区，无非就是中心酒店，高尔夫球场，海岸线，海滩再加上房地产。所以清水湾将来要换个名，叫清水湾度假区。海棠湾也是这样，海棠湾一定是个巨型的度假区，这样看这个事就不同了。为什么没有认识到，因为还是从传统的观光旅游在看。所以从企业的爱角度来说是集团化发展。
5、聚集化发展
从区域的角度来说，是聚集化发展，所以海南要构建一批旅游产业聚集区。旅游产业聚集区是功能，市场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比如说这个地方叫城市中央休闲区，那个地方叫旅游度假区，那个地方叫生态体验区。叫什么名称不重要，本身这都是旅游产业聚集区。一个旅游产业聚集区，需要各种各样的聚集，要素的聚集，品牌的聚集，市场需求的聚集，娱乐的聚集，这些都聚集过来，才是个旅游产业聚集区。严格的说，旅游产业聚集区，不是个市场名称，是一个政府说法而已，或者说主要体现它的功能，但市场名称应该是多种多样的。
所以一个从企业角度说，是集团化发展，一个从区域角度说，是聚集化发展，最终构成市场化发展。市场化发展的另一方面，就需要一批铺天盖地的小企业，集团化、聚集化都是顶天立地，可是产业真正的发展，一定是大中小企业的集群。就是顶天立地和铺天盖地相结合。就像三亚人家，就是铺天盖地。这是对传统体制的突破。
首先是一个产品创新，就是到了三亚，不是光住酒店，也可以住到人家里去，这是产品创新。同时也是一个市场创新，就是让不那么有钱的人也可以到三亚享受。第三把闲置的房地产盘活了。同时可以纳入体系，可以管理。比如说给你一个照，让你合法经营，采用包税的方式，比如一个月交二百块钱，五百块钱，按不同规模，钱也不多，不伤筋动骨，可是为什么要收点钱，表示纳入我管理体系，这样的话有些事情政府就可以提要求了，比如有人投诉了，有争议，政府就可以出面解决这些问题，这就是铺天盖地和顶天立地的结合。顶天立地是大酒店，大集团，铺天盖地就是这种，而且搞的越好，因为昨天杜局长说了一个情况，品质都挺好。可以理解。房地产是自己的，不能瞎糟塌，第二一家一户没有力量做市场营销，要靠口碑营销，你这次住在我这儿半个月挺好，回去亲戚朋友陆陆续续就都来了。所以就是利益导向，从利益出发，就要注重品质。这有什么不好？政府还增加一点税收，实际上这点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纳入了管理体系。
6、海南旅游要素交易所
我的看法，不是海南旅游资源交易所，叫旅游资源交易所，叫小了，再说海南有什么旅游资源可以交易？全称就叫做海南旅游发展要素交易所，交易的是发展要素，而且交易平台是全国性的交易平台。这个平台，第一，它的交易对象不是旅游资源，而且旅游资源现在有一个问题，资源是国有的，不能交易。题目本身就立不住。可是旅游发展要素交易所就不同了，所以叫做共享平台，这个平台是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平台，借助中国旅游市场优势发展格局，形成一个高端发展。第二，是建立一个组织，全层次的，这个组织就是现代企业制度，对应国际化发展，不是证监会，相当于上交所、深交所，是企业。我们是把上交所，深交所当做政府衙门看待，但在全世界都是企业，所以要建立一个组织。第三就是扩大范围，是全要素的。所以这个交易，资源交易本身不成立，至少在中国现在的条件下不成立，要形成资源、资金、土地、技术、文化、管理、人才、产权、品牌、规划，涉及各个方面，全要素的市场框架。第四就是整合资源，面对全世界，因为中国旅游市场是世界最大的市场，各类要素必然向中国集中，资源的概念也会逐步深化。所以借助国际旅游岛政策优势和环境优势，整合全世界资源。第五叫做全领域，稀释阻力。比如国家旅游局现在已经举办全国国际旅游交易会，国内旅游交易会，商务部举办中国经贸洽谈会，我之所以强调一个全字，和你们都不冲突，稀释阻力会增加积极性，否则人家就说我干的事儿，你怎么也干起来了？第六个叫组织活动，全方式。通过举办系列活动，创造海交所的独特品牌。另外就是采取多种方式，也不必局限于海南一地。第七就是形成全链条。不是每年一次交易会，是把你这些部门每年一次转换成日常交易。比如大学生毕业了，怎么找工作？先跑海南，招工单位也先跑海南，这就是人才交易，人才交易不好吗？如果形成这样的概念了，比如说有一个什么景区想卖一卖，就先跑海南。比如想找几个高层管理人员，也先跑海南，就是大家有什么样的需要，都先跑海南，就变成日常性的市场。所以将来也得有一个海交所旅游指数，让旅游企业以进入海交所的成分组成为荣。第八是市场推进，全社会，海交所的市场不仅对应政府和企业，也渗透到自然人，也会不断创新产品，形成全产业链模式。如果搞这么个东西，不值得干吗？光想着海南有不少房子闲置，把房子折腾折腾，按照这套路子搞，真是做小了，做小了必然就做死了，所以将来就要形成上交所是资本交易，深交所也是资本交易，中小板叫创新交易，海交所就是个综合交易，要和他们并驾齐驱。这个事对海南具有巨大的战略意义。
这个事确实需要好好研究，首先需要一个大思路。我为什么说八个全，就是这个。之所以说全，就觉得原来说窄了。构想很好，但是思路有局限。反过来说了，这个事做成了，类似这样的事海南还可以做什么？把这种大题目抓一抓，比如在海南构建中国旅游传媒产业基地，构建中国文化创意产业基地，构建世界总部研发基地，行不行？进一步都可以想，就是以海交所作为核心，包括方方面面整合，包括休闲农业基地，海洋旅游基地，能不能提出在海南构建世界十大产业基地？当然这些产业，没有一个是制造业。如果说有制造业，就是有一个旅游装备制造业。
如果说我们这样的研究报告，最终落下来，提出一个海交所的概念，提出世界十大产业基地的概念，这不就务实了吗，而且这些东西大家一看，是可以操作的。所以我们为什么非得死守着观光，或者死守着休闲度假？休闲度假是海南的重头，但也不是唯一，也不能死守休闲度假，现在往这方面转型，这我很赞成，很对，但是死守着就不对了。最终梳梳辫子，一个海交所为龙头，构造十大产业基地，推动海南国际旅游岛的全面发展。改革创新在哪儿？就在这里。扯来扯去，看着扯的很发散，但是回过头一拢就拢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