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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在清华大学的演讲2011-3-4 23:53:33

 

在清华大学的演讲


秦晓

2010-08




亲爱的清华经管学院2010届毕业班的同学们:

今天,我非常荣幸能作为演讲嘉宾出席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毕业典礼。大约一个月前,钱颖一院长邀请我时,我当时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态。一方面, 我确有一些思考和体验想和同学们交流;另一方面,我缺少和高校学生,特别是80后的年轻一代沟通思想的经验,不知道我所关注的问题是否能为你们理解和认同。尽管如此,我还是鼓起勇气来了。

我算是共和国同龄人的一代,经历了改革开放前后两个30年。在这60年中,中国社会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作为一个长期在大型企业和金融机构工作的管理者,我的关注点从企业管理、宏观经济逐步扩展到社会问题及相关的制度和价值。在思想认识上我也走过了信仰—困惑—独立思考—不断寻求真理的路径。

我想先从大学的功能、大学教育、大学学生的使命谈起。关于大学的功能,在欧美曾经历了精英教育 ─ 专业人才培养 ─ 通识教育这样一个复归的过程,这一过程反映出人们对大学功能、大学教育、大学学生使命的再认识。简而言之,大学不仅是传授专业知识,培养专业人才的场所, 它还是文明传承和发扬的载体;大学学生进入社会后不仅要成为一个有专业知识、有职业道德的专业人士,同时要有对普世价值担当的意识和公共关怀的责任。

公共关怀是公共知识分子的责任和使命,他们要超越自己的专业领域,抵制世俗和权力的诱惑,秉承普世价值,在公共领域中维护人的尊严和社会正义,在经济发展的同时,建立起道德、精神和文化的价值支柱。

精神价值的缺失和重建在当代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但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这个问题的表现是不同的。当今的中国正在经历一场深刻的社会转型。我们所讲的社会转型不是中国语境中的“现代化建设”、“国强民富”、“大国崛起”,而是现代性社会的构建。现代性社会是相对于传统社会而言的,它的主要标志是以“启蒙价值”,即自由、理性、个人权利为价值支撑的,以市场经济、民主政治、法治社会为制度框架的民族国家。

发端于17世纪欧洲的启蒙运动是人对神的“叛逃”和“祛魅”。在摆脱了精神上的束缚以后,人可以运用自己的理性保护个人的权利,实现个人的自由。在此以后的几百年中,以自由、理性和个人权利为核心的“启蒙价值”成为推动人类社会从传统走向现代的精神力量,成为现代性社会的价值基础。当代“普世价值”就是“启蒙价值”经过人们几百年的认识和实践演化而成的。

中国现代性转向起于一百多年前的晚清。百年的路程是曲折的,百年的进步是伟大的,但到今天,这仍是一个“未完成的工程”。进入本世纪后,中国经济崛起,但增长模式的可持续性受到质疑,腐败滋生,社会公平和正义的缺失引起了人们的不满和担忧。面对这样的现象和问题,在中国知识界引发了“普世价值” 与“中国模式”之争。

“中国模式论”所宣扬的是政府主导的、民族主义支撑的经济发展路径、政治权力结构和社会治理方式。它从一开始的“特殊论”正在走向“取代论”。 “特殊论”是以特殊性消解普遍性。特殊和普遍本是相互依存的,没有普遍性何来特殊性。而“取代论”则宣称“中国价值”可以取代“启蒙价值”。“特殊论” 和 “取代论”试图用现代化、稳定、国家民族利益、民生、理想代替现代性、自由、个人权利、民主、理性这些普世价值的核心和基础,我认为是不可取的。

我们把以“启蒙价值”为源头的现代社会价值和制度安排视为普世性的。虽然不同的国家具有各自的文化、历史特征,但这种差异不是对普世价值和现代社会制度架构的颠覆和拒绝。从实现路径上讲,由于初始条件、内生状况、外部约束不同,后发国家不可能重复先驱国家走过的路,只能另辟蹊径。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条道路的指向与现代性社会目标的偏离或背离。在这个意义上讲,当代中国的命题应该是“秉承普世价值,开创中国道路”,这正是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的使命。

学术界的这场交锋或许还没有引起高校学生特别是80后年青一代应有的关注。但我认为这是一个未来的社会精英绕不开而且必须直面的问题,因为它关乎中国未来道路的选择。我在这里提出三个与经济和管理相关的问题。

1、 政府职能:发展主义政府还是服务型政府 。

中国作为一个转轨中的发展中国家,在市场己发育到一定阶段后,是应该继续坚持强力政府,由政府主导经济发展,直接控制经济资源和要素价格,还是应该从 “替代市场”转向“干预市场”,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政府转为以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为中心的政府。前者被称为“发展主义政府”,它在特定条件下可能会带来较快的经济增长速度,但从长期来看它会造成权力与资本结合並导致腐败、扭曲市场价格体系造成资源错配、抑制企业家的创新精神、破坏市场的公平竞争、造成社会的不公。这些问题在今天的中国己充分显现。

2、国有资本:政府化还是社会化。

国有企业是公有制计划经济的遗产。在“发展主义政府”的指导思想下,政府进一步扩大和强化了对经济资源,特别是国有企业的控制。这正是当前关于“收入分配不均”、“国进民退”争议的背景。

亚当 斯密的“国富论”是The Wealth of Nations(国民的财富) 而不是 The Wealth of Governments(政府的财富)。发达国家经过资本社会化将原来少数寡头控制的经济资源分散到中产阶级和广大民众,使他们有了资产性收入,从而稳定了社会。中国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应有序地、公平地将庞大的国有资产分散到民众手中,这是经济发展的目的、社会进步的表现。同时这样做也有利于政府将更多的资源配置到公共服务领域。

3、城镇化:土地经营还是人的发展。

中国正在经历一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城镇化进程。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字,目前中国城镇化率达46%,这一进程至少还会持续10年。

城镇化是与工业化并行的,也是解决城乡差别的必然选择。尽管我们在城镇化进程中取得了了不起的成绩,但相关的观念、制度、政策却明显滞后。在某种程度上讲,中国的城镇化伴生了地方政府过度依赖土地财政收入和开发商获取暴利的现象。问题的根子还是在于政府主导经济的理念和模式上。土地的获取是政府的“征购”行为而不是市场的交易,农民由此得到的“补偿”并不是真实的市场价格。在土地征购、转让和建筑、销售环节中,政府的收益主要不是用来向农民转移支付、为城市低收入群体建造廉租房。虽然城市更现代化了,但农民和城市居民却未能从中得到应有的利益。

以上三个问题都是当前中国经济发展中的重大问题。它们在表面上是经济问题和管理问题,但是在深层次上都是是否认同“普世价值”的问题。“普世价值”告诉我们,政府是服务于人民的,资产是属于社会大众的,城镇化是为了人的幸福的。而“中国模式论”鼓吹的却正好相反:人民要服从于政府、政府要控制资产、百姓的利益要让位于地方建设。

“普世价值”与“中国模式”之争,是在中国现代化进程关键时刻的一次具有方向性的重大交锋。对此,公共知识分子不应沉默,要用自己的良知担当起社会的责任和时代的使命。清华是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大学,明年将迎来百年华诞。一百年来,清华和从这里走出的学子在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做出了非凡贡献。我们的共和国已走过了两个三十年,未来的第三个三十年是中国现代化进程,特别是现代性社会构建极为重要的关键时期。我期待,同时我也充分相信,今天在座的新一代清华学子一定能秉承普世价值,担当起开创中国现代化之路的历史重任。

谢谢大家。

 

 

中国究竟向何处去

------秦晓在清华演讲的思索与争论

 

之理



秦晓,不知各位认不认识,晓不晓得他是干什么的?

如果您摇头说NO,那么我也要摇头说唉,我替您遗憾,小小的遗憾。

因为,在中国,在当今知识界、经济界和企业界,如果您连秦晓是何许人也不晓得,那么,您对中国经济就太不关心了。

或者说,您对中国经济和政治的认识和了解,就太肤浅,太表相了。

直说了吧,秦晓,英国剑桥大学经济学博士,曾任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总经理、副董事长、中信实业银行董事长。现任招商局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招商银行董事长。

各位一定熟知大名鼎鼎的招商银行行长、曾多次被央视评为“年度经济人物”的马蔚华,其实,马行长只是秦晓若干部门中的一个下属。

不过,您不认识秦晓,不能怪您。秦晓这人,性格内向,埋头干事,不喜张扬。其相貌也长得相当一般,瘦,黑,高,颇像一田间耕作刚刚归来的老农,很不打眼,不易记住。

若干年前,老詹与秦晓曾在中央党校念书,同一学期,同一支部,常打照面,然而,并未留下什么印象。因为他太不爱讲话,又不大与人交往。只晓得,这是中信公司老总,一高干子弟。

后来,陆陆续续听到关于他的一些传闻与消息,在中信干得如何如何啦,到招商局后又怎样大刀阔斧,推行改革,出奇制胜,扭转局面,干得如何轰轰烈烈,有声有色啦……

今日再说秦晓,缘于一次演讲,秦晓在清华大学关于“中国究竟向何处去”的反响极大的演讲。

秦的演讲,没有题目,其中心内容是,当今中国,究竟是要继续走“中国模式”的发展道路呢,还是走一条符合世界“普世价值”的各发达国家曾经走过的道路?

具体说来,在三个重大经济方针政策问题上,秦提出了“中国究竟向何处去”的疑问。

其一,关于政府职能,究竟是发展主义政府还是服务型政府?

其二,关于国有资本,究竟是继续政府化还是逐步实现社会化?

其三,关于城镇化,究竟是为了政府土地经营还是为了人的发展?

秦晓认为,以上三个问题,都是当前中国经济发展中的重大问题。它们在表面上是经济问题和管理问题,但在深层次上,都是究竟是要认同“普世价值”,还是坚持“中国模式论”的问题。

什么是“普世价值”呢?秦未作具体解释,他说:“普世价值”告诉我们,政府是服务于人民的,资产是属于社会大众的,城镇化是为了人的幸福的。

什么是“中国模式论”呢?秦也没有说明,他说:“中国模式论”所鼓吹的,正好相反:人民要服从于政府、政府要控制资产、百姓的利益要让位于地方建设。

秦在清华的演讲,核心问题,就是以上三条。作为一个曾经的中国主流经济模式的掌权者与执行人,秦已经在这个体制中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如今,就在他已年过六旬,即将退出这一权利中心之时(秦演讲时,已经知道他因年龄过限而退休),这位向来以敢于直言而著称的知识型企业家,终于无所顾忌地说出了上面那番话。

这样的话,出自这样一位重量极掌权人物之口,反响强烈是可想而知的。

秦在清华演讲一经披露,妨间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有不以为然,驳斥反对的,也有深以为然,举双手赞成的。

对于中国经济,尤其中国的深层经济体制,老詹知之甚少,研究不多。所以,尽管和秦是曾经的同学,尽管这一话题十分引人注目,但是,本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之态度
。本人只是将秦的演讲全文“转播”于后,不作点评。

当然,我知道,关于以上三个问题的不同观点,或迟或早,是会爆发一场激烈争论的。

因为,这三个问题,终归是绕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