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类:清代广西官锭赏析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0 07:00:57
        笔者近日收到《桂林钱币通讯》第三期,看到陈跃宁先生的《探讨清代广西税收银锭及变伪》文章(注:下面简称《探》文),想说几句。         首先《探》文中一开头就说:“清政府每年都要将广西各知府县收集上来的各种税收杂银通过集中回炉提纯铸成广西的税收银锭。”此说法不符合事实。实际上,当时的民间或市场交易使用碎银(即把银锭斩碎以钱分计重使用),当然还有铜钱,大宗交易用银锭。百姓纳税上交碎银等,大户也有交银锭,地方官府则把收上来的碎银和旧银锭重新熔铸成当朝年号的银锭,这些新银锭以后又流入民间或市场破碎之后再使用,如此周而复始。故正确的说法是,广西各府县将收上来的杂碎银和旧银锭集中回炉熔铸成当朝年号的银锭上交国库。简单地说是地方官员所为,而不是清政府所为。正是由于各地官员自行其是,造成各地(省)银锭的形状不一样。       
        银子放久了会产生“灰黑色”,这是银的主要特征,因为银接触到空气中的氧气之后生成氧化银。氧化银就是“灰黑色”的,例如黑白相片就是使用了氧化银的特点。《探》文中说“颜色为灰黑色”为伪品,笔者不同意这样说法,应对“灰黑色”的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灰黑色”中也有真银锭。         改刻字的银锭也很多,都是今人所为。但是由改刻字而冒充的戳印底面不平,无法掩饰刀痕,改刻的字体也没古代的原汁原味,仅用肉眼观察也能分辨出来。例如《广西历史货币图集》中第30页下面中间的“归顺州”银锭就是用老锭改刻的,你只要看看“归顺州”和“库银”五个字的拙劣字体就明白了,那有一点古朴文字的感觉呢?

  先进高超的现代机器,也无法完全取代人的特别技能。银锭打上戳印的难度在于掌握炉子的火候和银水的温度(即应在银水将凝固而未凝固之时打戳印),新手或机器很难做好这一点,否则就不会存在很多改刻的银锭了。其二,电脑模仿银锭上的古文字,总脱离不了现代字的味道,即使很逼真也有破绽,笔者至今还没有见过用电脑仿制出来的银锭,很想一见。

  《探》文中说:“造假者在造广西税收银锭时采用如同湖南砝码型的钢模。”且不考察是不是“钢模”,笔者不禁要问,既然能用“湖南钢模”伪造广西银锭,为什么不用广西“钢模”来造假更好呢?这个造假者真笨,笨得可笑!能使用湖南的“钢模”却不愿用广西的“钢模”,有这样的造假者吗?

  我们知道,广西银锭虽称为“10两锭”(旧制),但是它的实际重量却不同,在360克至420克之间,为什么会有重量为360克的银锭呢?为此笔者曾与云南洪天福先生面谈过此事,洪先生参与编写《中国历史银锭》一书,翻阅过大量史料,亲自看过众多的银锭,有丰富的经验,洪先生说,据史载清代地方官员每年上解税银时,由于官员的贪污腐化或当地旱涝欠收时,就作假即将银锭减重,凑够数量以图交差了事,这些匆忙熔铸出来的银锭就具有同样的特征,形状会与正规的不同,虽然是当时的官员造假,但是笔者仍然认为是真品。

  关于“水波纹”,凡是银锭的两侧都应该有,只是有大小之分而已,有的“水波纹”太小,不注意观察还认为没有。故笔者不同意《探》文以“水波纹”来判别银锭的真假。

  《探》文中说:“盛泰来,金昌义为两位银匠”和“金昌义,李瑞和……万永有六位银匠”,把“盛泰来”等说成是“银匠”,《探》文却没有说出理由,而且国内的知名银锭收藏家和研究者以及银锭专著中都不敢这样说。笔者认为“盛泰来”等是钱庄或银炉的名称,并为此曾写过两篇关于广西银锭的文章刊登在《玉林泉友通信》上,在此不再赘述。

  《探》文中列举有问题的几种银锭都经过我手,这些银锭早年流入市场,其中小部份归我,大部份流到海外,被台湾某收藏家纳入,此君后来编了一本关于银锭的书,称其所展示的品种和数量为中外之最。象《探》文所说那样,如果“恩阳州判”“怀集县”和“思恩府”等为假,那么台湾此君收藏的同品也是假的了。《探》文的质疑忘记了这么个事实,可以说在早期1990年以前;并没有人用纯银仿造银锭(当然,用假银的有。)伪造者不可能知道“恩阳州判”的来历,“恩阳州判”即今之田阳地区;“怀集县”清代属梧州府,民国年初划归广东省;“思恩府”是今河池地区的环江县一带,能编造出这些肯定对广西历史十分了解,知识层次也不低,伪造者有这个水平吗?还不如用上“梧州府”和“桂林府”方便得多。

  《探》文作者仅仅见了二百余方银锭就得出了一些规律,如“库银有边框”,盛泰来“不打库银”二字,以及“光绪12年以后广西税收银锭才出现打库银戳印”等,笔者不敢苟同。历代王朝都有库银,并非清代光绪王朝的专利。南宁的刘建明先生就从网上下载一枚光绪12年以前打有“库银”的银锭图片给我看,以证明此论有误。所谓的“众多藏友看法是一致的”,我和刘建明先生就反对,《探》文仅凭二百余方银锭就下结论太草率了。

  《探》文中以长达七十年的时间“同用这一钢戳”来证明“恩阳州判”等品可疑,其实,《探》文中认为是真品中的“黄致祥”、“盛泰来”等字体看起来也是用同一“钢戳打出来的,《探》文作者为何视而不见呢?试想一下,在将凝固而未凝固的银水上打戳印,其实是打在软物之上,戳印不会受损,使用几十年何尝不可?再说就是这个“七十年”,证明“盛泰来”和“金昌义”不是银匠,而是钱庄(或银炉)名称,理由很简单,我们假设“盛泰来”和“金昌义”是银匠,从拜师到成名起码要20岁至30岁,可以在银锭上打上自己的名字又七十年,那么“盛泰来”和“金昌义”已是90岁至100岁的老人了,按照《探》文的说法,“黄致祥”和“李瑞阳”等等是银匠,个个都干了几十年,这可能吗?《探》文以此来否定上述银锭的真实性,令人不服。再说嘉庆年间的银锭很少,凭一个银锭就下结论为时过早,笔者当然希望出现更多的嘉庆年间的银锭来证实“金晶义”等到底是银匠还是钱庄的名称?留作待考吧。

  总而言之,广西官锭以光绪年间的最多,其次是道光年间,其它年间的都很少,而且有重有轻,束腰有大有小,往往重的银锭束腰大。笔者认为,上述的银锭属于减重银锭,虽然束腰小,但是根本不像湖南锭,可以跟云南洪天福先生的介绍互相印证。笔者也一直在探讨地方官员为凑数而铸造的减重银锭的情况,顺便提一下,在这批出土的银锭中,还有广东省地区的官锭,例如“南海嘉庆22年”与“五川县宣统元年四月,王大生”等其形状和重量与上述银锭差不多,应为同一钱庄(或银炉)所铸,多个州府、县委托同一钱庄铸银锭的现象比比皆是,笔者已有文章叙述。

 

  《探》文提出广西官锭的一系列问题确是一件好事,不争不明,笔者相信,随着银锭今后陆续出土,真相终会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