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吻在上百合互抚慰:父亲的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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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 2011年1月31日 炭笔+铅笔+纸本

  和小时候一样,过年的前几天,父母照例安排了洗澡的项目。在洗澡的时候,我想到以前——随家的搬迁——去过的那些浴室:北浴来(原状元楼附近)、开明浴室、鼓楼浴室、曙光浴室、还有七八一五浴室和和丰纺织厂的浴室(它们都是单位浴室,开始只向内部职工和职工家属开放,后来也对附近居民启开大门)。有的浴室当时正好局部装修,女浴室也为男浴室开放,我因此也惠顾过以白布帘相隔的女浴室。男女浴室最大的差别是,女浴室没有大浴场。在男浴室,男人如饺子般下到大浴场里泡澡,好出风头的还会来个狗刨。而有些人喜欢过瘾的洗法,如我父亲,他们去边上的热水池里烫脚、搓背。那里水烫——足足可以烫掉人的一层皮。

  澡堂子里一直有搓背的业务,但是像我们父子一起上阵的,可以内部解决这个问题,不让别人赚钱。我那时人小,估计父亲被我搓得不痛不痒,只有心灵的安慰,没有肉体的快感。而父亲帮我搓背时,我身上立马又红又痛,但是一俟擦完后,附着在我身体痛感和泥垢一同落地,然后拿水一浇,那个舒服啊。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在浴室里不能多待,时间长了容易晕堂。这样往往令父亲洗不痛快。等我洗好了,他帮我擦完身子,还要帮我陪到座位上,用毛毯裹紧我。等他再折返回去,往往水龙头被人占据,还要出一身汗。好在家离浴室都不远。父亲在回家路上抽根烟,发钱的日子偶尔也帮我买点零食。每当这个时候,父子对话的声音嘹亮,疲意顿失。

  后来,我开始发育,就不大爱去浴室了。尤其当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裸体里多了些毛发,就觉得很难为情。想来是因为我在同年人中算发育早的(但发育期却长,咳咳),在澡堂里看到同学,看到他们下面光溜溜的,而我已经有淡淡的开始延长的汗毛了,我觉得自己仿佛是怪物,赶紧用毛巾挡着隐处。从此一想到去浴室就有可能见到同学,同学会盯着我的隐私处,我就不自然。以致于,开始撒谎功课忙,不愿意和父亲一起去浴室。我恢复为曾经被自己取笑的洗家常浴的平常人之一。

  高中,我家从院落的住宅搬到如今的楼层。在装修时,我向父母提出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有一个淋浴房。以后天再冷也可以在家解决洗澡的问题。父母应允,即使我不说,他们也会这样做,一来考虑到成本,二来他们也有过青春期——他们应该理解我——尽管这只是我那时候的揣测。

  从那以后,我只下过几次温泉,再也没有去过公共浴室,据说那里现在有大浴场还有许多私密的隔间。前几天和父亲散步时,经过一家浴室,我和他聊到以前浴室的开明和自由。两人都盯着那家浴室的大门看了会,一路就不怎么说话了。也许父亲在那一刻想起爷爷、兄弟、工友和儿子,以及在澡堂里的那些日子。那些场景未必具体,起码还是暖和的。

  父亲就是在那时候对我说:“快过年了,过几天你要在家里,好好洗个澡。”他又看了一眼那个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