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改写:汉字云游 - 语林采英 - 三槐居语文网 - Powered by Discuz!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3/29 06:39:05


汉字云游

詹克明
  


  
  阳台荫蔽处,放平躺椅。仰望蓝天白云,思絮亦如云絮,自在悬浮,舒张通透,每根脑神经元的突触联结都处于松弛状态。
  头脑清空虚待之时往往又是无干之事风云汇聚之际,不知怎么,竟然鬼使神差地将“方块汉字”与“乐曲音阶”这两朵无系之云,在蓝天靖宇之中扯在了一起。
  我们的汉语在形成过程中与乐曲有没有关系呢?肯定会有!虽说今天汉地民族比起边地少数民族来,在音乐舞蹈方面要逊色得多(甚至沿海平原比起黄土高原的汉族同胞也要差),然而古人却并非如此。孔子时代的“六艺”——礼(礼仪)、乐(音乐)、射(射箭)、御(驾车)、书(识字)、数(计算)六种科目(另一说法是指《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种儒家经书),就包含了“乐”。而且他老人家聆听“韶”乐,居然三月不知肉味。迷恋到如此程度,足令当代乐迷、歌迷自惭形秽。中国古代最早的《诗经》本为民歌与宫廷乐曲唱词,直到汉代《乐府》乃至唐诗、宋词、元曲,也都是和着音乐节拍、词牌曲调可吟可唱的。不知为什么传到现在就只剩下语言文字了。(而且这文字读音也未必跟当时相同。许多古诗词如按现代读音就会发生“失韵”,有理由认为,李白当年读自己诗作时,他的发音肯定与现在不同)怎么这些文化发达地区,随着现代文明的快速发展反而把乐曲排挤出去了呢?
  失乐之邦也挺可怜,如同不系之舟,漂泊无定。自己缺少本原正宗,就只能无根无脉、轮番变换地模仿别人。就说新中国建立以后,先是盛行革命老区山歌;和前苏联“称兄道弟”之时,又是满耳“郊外、红莓、喀秋莎”;“文革”期间高唱“语录歌”,这倒是难得的本帮特产;“改革开放”以后,人家“摇滚”我们也跟着摇,人家流行“说唱”我们也边唱边摇边加“快板”;一会儿台湾校园歌曲,一会儿香港几大天王……音乐更迭竟然跟从时局变幻。并非谁有意把艺术绑缚于政治车轮之上,只因你乐曲“真空”,“空穴”自接八面来风,外面刮什么,里面就吹什么。惟一不变的,只剩下这话语中的八度音阶。
  科技文明必然要导致艺术失曲吗?失去音乐的生活,哪怕再富有也一定活得很累。真羡慕那些“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的民族,他们活得肯定比我们轻松。
  思絮飘忽,由汉语音律忽然又追问到汉语为何要分阶为四个声调的问题。
  “一音四调”也为汉语所独有。何以如此?显然这与汉语的“单音节词”特点有关。汉语一词一音,尤其是古代汉语,单音节词更是占了绝大多数。因此汉语被视为一种“单音节词语言”,汉字体系也被称作“词符文字”。
  闲翻《汉语大词典》索引分册,发现汉语一字多音并不多见(如“敦”字可有九种读音),但一音多字却绝对不可避免。中华汉字多达几万个(《康熙字典》收47035字,《中华大字典》收4.8万字,《中华字海》收8.5万字),然而汉语只有21个声母,包括组合在内总共有35个韵母,它们所拼出的音十分有限,《现代汉语词典》中仅列出420种拼音组合,因此必然要出现同音多字的“兼并”现象,有时甚至会出现几百个字共用同一组拼音的奇观。如《汉语大词典》中光是以“y-i”相拼的文字就有476个,“j-i”相拼为411字,“x-i”相拼339字,“j-ian”相拼291字。如此高度的音词兼并,对于一种单音节词语言来说,极易产生词义混淆。显然,若将这些拼音再进一步划分为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声调分部(古代汉语则分为平、上、去、入四调),必然会扩大拼音组合数目,从而大大降低同音调文字的兼并程度。例如,《现代汉语词典》利用“四声”加“轻声”就可扩充为1345个不同音调。根据国家教委公布的“现代汉语用字表”检测结果,对日常阅读而言,只需3500字即可达到99.48%的文字覆盖率,可见汉语四声调的分阶必然有利于同音词的区分。
  由汉语的四声调特征不知怎么又联想起汉语拼音文字的难以实施。
  应当说,字母文字秉承了大自然的简单特征,比如所有物质分子都是由110余种原子组合而成;所有的原子核都是由少数几种基本粒子结合而成;大千世界如此绚丽的色彩都是由红、绿、蓝“三元色”拼合而成……事物各由一组数目有限的“基本单元”组成,使得我们这个复杂多样的世界不仅存在着一种内在组成的统一,而且还拥有一种归至本原的简单。可惜我们的方块汉字没有享受到这种顺乎自然的简单。
  汉字是当今世界惟一没有采用字母表的文字。几乎所有古代文明最初都经历过象形文字阶段,然而最后又全都改为拼音文字。古埃及亡灵书文字、古巴比伦楔形文字、古印度梵文、古玛雅图形文字……莫不如此。只有古代中国文字巍然不动,由象形、大篆、小篆、隶书、楷书一路演变下来,成为惟一没有走上拼音化的文字特例。为此我们每个人都得花上几年时间,至少要学会画3000多个彼此不同的方块花样,才算粗通文墨,达到使用汉字的一般水平。
  应该承认,我们这个民族在文字上花费的力气,要比其他使用拼音文字的民族大得多。而且由于这种过高的文字门槛,也使得历朝历代的上层读书仕人与下层劳苦大众之间更加界限分明,“壁垒森严”。为着汉字的扬长避短,上个世纪多少知名学者、志士仁人都曾致力于文字改革, 试图以拼音文字代替方块汉字,但都没有取得成功。其难度究竟何在?看来首先在于汉语单音节词的“多重兼并”特征,其次就在这“汉语四声”上。可以设想,满篇拼音文字,倘若每个单音节词的词义都得通过上下文字联读才能确定(不像方块汉字那么一目了然),再加上每个词上面又都得打上声调符号(有时还得加上隔音符号),不仅写起来不胜其烦,读起来也不会流畅。而且,使用汉语拼音必须要以普通话为基础。中国地域广阔,各种方言千差万别,彼此难懂,有些简直就形同外语,写成方块汉字大家都能读懂,但是汉语拼音文字却缺少这种对于多种方言的涵盖能力。在尚未形成全民说普通话局面的今天,使用拼音文字必然会遇到难以逾越的障碍。
  汉语还有一个特殊难点,那就是“量词”的使用。对其他语种而言(例如英语),要表达某物的数量只需将数词直接加在名词前面就可以了,非常简便,最多加上复数词尾,只有极少数名词的复数需另置一词。但用汉语表达则必须加上量词,而且量词的使用又非常严格,如“一头牛,两条鱼,五匹马”,你决不可以说成“一匹牛,两头鱼,五条马”。此种量词不仅数量多,搭配起来又十分苛刻,稍有混淆即成笑柄,让学说汉语的外国人最为头疼。照规矩你只能说:一枝笔、一张纸、一本书、一块墨、一片叶、一根棍、一捆柴、一棵树、一只碗、一把米、一座桥、一辆车、一架飞机、一艘军舰、一颗卫星、一篇文章……它们之间全然不可随意替代。也许只有文言体和成语才允许省略量词,如一马当先、三头六臂、五湖四海、七嘴八舌、八仙过海、九牛一毛……
  如此繁杂地使用量词,其用意看来也是有助于同音词的区分。例如,同是“yī jiàn”这个读音,若加上量词:一把剑、一枝箭、一艘舰、一只毽(子),就不易混淆了。
  汉字没能采用“字母表”拼写方式,对中国文化与外界交流自然会有些不利影响。这座由方块字垒成的“高墙”无形中产生了一种阻隔,把中华文化自围自障起来。汉字的难写,四声的分阶,以及量词的难以把握,这些其他语种所没有的困难让外国人看中文如睹天书。想我中华大地,周边的海洋、大漠、雪域高原已从地理条件上对我们与外界交流造成了阻隔,这“汉字高墙”又从人文条件上产生了额外的壁垒,使得中华文化更加“如封似闭”。这层“文化界膜”更像是一张“半透膜”,进入这种文化比走出它(学习别种文化)要难得多。
   方块字壁垒不仅阻碍了外国人熟悉中国文化,也使那些在国外长大的中国孩子难以回归祖国文化。作为父母虽然都想竭力补救,无奈在非汉语环境中汉字实在难学。这些孩子交上300美元,花费一年时间,按照中文学校标准教材,总共才学了173个汉字,让他们默写起来,不是缺胳膊短腿就是添鼻子少眼睛,而且“笔顺”混乱,如同“画”字。倘若回国读书,这“语文课”是绝对跟不上的。语文不行,重点中学无望,名牌大学难进,又怎能不担心误其一生。大人出入国门尽管来去自由,这孩子却是易出难归。汉字雄关竟然把自己的民族子孙也镇在门外,望关却步,令人不胜感慨。
  
  二
  
  浮云层层悬隔,顺行逆往,高滞低急。我的思絮也随之不断切换,远牵近联。想起两年前追踪汉语同音兼并现象时,还发现一个更为有趣的事实,那就是—一些最常用、最重要的单音节词绝少发生兼并。这些词通常都是一词独占一音,最多不过两三个字共用同一声调。现据原始笔录将当初找到的这些词罗列其后,括号中标出的数字表明同一拼音声调中词的个数,“1个”就表明此词独用该音调:
  打(1个),死(1个),牛(1个),切(1个),肉(1个),血(2个,另一为“谑”),喷(1个),水(1个),盆(2个,另一为“湓”),熟(1个),口(1个),嚼(2个,另一为“矫”),日(2个,另一为“”),热(1个),冷(1个),晒(1个),暖(1个),白(1个),黑(2个,另一为“嘿”),神(2个,另一为“什”),说(1个),我(2个,另一为极偏僻字),谁(1个),坏(1个),好(2个,另一为“郝”),跑(1个),走(1个),娃(1个),少(1个),外(1个),内(2个,另一为方言“那”),藏(1个)……
  我的第一感觉,怎么这些词稍加整理,就很像是描写石器时代原始先民狩猎生活的词语?进一步又想,人类语言本来就该有个发生发展,从简单到复杂、从粗陋到完善的演进过程。而且人类之初的原始语言就是应该简单、明确,哪怕它容量很小却足以包容那些最重要的日常生活用语。尤其重要的是:为准确表达起见,这些词的发音应当尽量做到彼此疏离分立,极少与其他词义混淆。并且在以后的语言发展过程中,这一特点还应该得到特殊保护,尽可能保留其一音一词(或一音少词)特色,避免出现一音多词的兼并现象。由于汉语的“单音节词”特征,使我们有可能以那些兼并度最低的词语为线索,来追寻人类早期的原始语言。
  这可是个极为大胆的设想,而且事关重大——它所涉及的乃是一种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目前正在使用的古老语言——此举决非儿戏,必须谨慎从事,小心求证为要。首先应该考察的是,对原始先民生活来说,那些最为重要的“要素”是否都包括进去了;其次,按照同一规则对词典做一次全面、客观的筛选,看所筛选出的词语对先民的原始生活来说是否都是真正需要的词。
  我当时自立的规则是——每一拼音声调所容纳的词不得超过3个!
  按此规则对手头的《现代汉语词典》做过一次全面翻检,选出的词确实绝大多数都与人类早期生活密切相关。但也有个别不容缺失的词,其兼并度略大于3,必须对其做个案审视。
  首先考察的是一个“火”字。按照美国著名科学技术史学者乔治·巴萨拉的说法:“火已被使用至少150万年了”,原始语言中绝对不能缺少这个“火”字。《现代汉语词典》中“火”共有5个同声调词,其中一个“钬”字为化学元素名称,它是周期表镧系稀土元素中的一种金属(符号为Ho),是上一世纪新发现的,理应除外。另一“”字,为偏僻县名,且为方言读音,也该除去。最后只剩下另外两个同声词,一个是“伙”,另一个则是可与“伙”通用的“夥”字。细究起来,这两个词倒也符合“狩猎—采集”的原始生活特点——“伙”是“人”与“火”的结合,围着同一个“火”堆共同烤肉熟食的“人”,当然属于此原始部落群居的“一伙”了。另一个“夥”字,更像是源于妇女从事采集,一夥人同采当然“果多”了。“火”字虽然同音词数量超标,但合理地去除非相关词后,也仅为3词,而且还都能映射原始生活风貌。
  再一个是“女”字,同音词为3个。对原始母系社会而言,“女”字也是个极重要的词,似乎应独占一音少生兼并才是,故也顺便略作考察。其另外两词,一为“”字,“”乃是一种古代油炸面食,此词涉及榨油与磨面,显然是较为发达的农耕时代才会出现的食品,必然是原始社会之后派生出来的词,且极为少用。另一词为“钕”字,是周期表锕系元素中的一个金属(符号为Nd),也是近几十年新发现的。如此看来,“女”字在原始音词中实际上也还是独占一音。
  照此做法还甄别了另外少数几个兼并度略有超标的词(一般限在5个同音词以内),剔除冷僻音词后均极少兼并,故也列入其中。它们是:你(4个,另外三字为“旎、、”),喝(5个,另外四字为“嗬、、呵、诃”),睡(4个,一个“税”字显然为后来社会用语,另外两字为“说、”),空(5个,另外四字为“崆、倥、箜、”)……
  还有些词其兼并度虽少于3,但明显是因其他原因所致,本不该归入原始音词之列,也应予以剔除。如属于冷僻书面语的“殂、彖、蕤、驵……”属于偏僻方言的“嗲、耖、氽、疃……”以及某些象声词,如动物鸣叫声“哞、咩、喵”,呕吐声“哕”等。
  经过对少数词甄别补充与合理剔除后,按照“同一拼音声调少于3词”的规则,从《现代汉语词典》中总共得到176个符合规则的词,其中153个词似可认定是与早期人类生活关系密切之词。现将其大致分类列出:
  生活类(29词):水、火、肉、切、熟、咬、嚼、吞、渴、喝、血、穿、睡、眠、梦、女、雄、、胎、给、用、能、让、得、牛、犬、猫、爪、尿。
  运动类(7词):走、跑、跳、跨、过、转、找。
  操作类(29词):打、戳、推、拼、捆、拽、扯、扛、挑、放、撸、捋、摁、掰、拆、捏、摸、抹、拍、撩、挪、刷、攀、凿、埋、拿、碰、揍、偷。
  材器类(16词):土、棍、绳、盆、鼎、收、藏、堆、存、卷、开、片、套、根、三、寸。
  话语类(7词):说、问、喊、嚷、吼、吵、劝。
  称谓类(7词):你、我、谁、姐、妈、娃、爹。
  感觉类(14词):怕、恨、怒、恐、狂、怪、虐、闷、呆、悔、好、坏、苦、酸。
  形态类(21词):大、小、多、少、内、外、广、上、满、空、肥、瘪、胖、整、散、乱、孔、喷、通、透、远。
  气象类(10词):天、黑、日、白、冷、热、晒、暖、润、雪。
  人身类(7词):头、面、口、鼻、手、腿、体。
  人生类(6词):死、病、亡、丧、命、神。
  这些想法本是几年前闲翻词典时想到的,此次阳台观云,由汉字音阶联想起这些陈年旧事,遂翻袋寻箧,找出旧纸,重又复核一过。原本一时心血来潮之漫想,兴趣所牵,求索心痒,总会不自量力,投入其中,试悟其解。倘能对海内方家有所裨益,也不枉我望中一瞥的这片蓝天浮云。
  漫思至此,忽又飘来一“絮”—既然人类语言只需不多的词即可互通简单音讯,倒该建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请他们出面,邀集主要语种专家,各研究出一套数百字的“核心语言”,只需掌握它们(再加上少量语法规则),即可表达最最简单的常用讯息。倘若汉语、英语、法语、俄语、德语、日语、西班牙语……都能研选出一套“核心语言”,每个人只要学会两千词即可周游世界了。这不是不可能的,科学研究业已表明,尽管每个人“母语”有别,但人类都拥有相同的大脑语言模块。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共同点,一个人才能学会他国语言,世界各种语言才可彼此翻译,互相沟通。
  


  
  乱云一时亢奋,轻狂漫舞,我的思絮也随之飘浮不定,幻化倏然。忽而又闯入一个更加虚无飘渺的问题—经历了数千年的“方块字”熏陶,这种“方正规整”的格式,对我们的思维方式,处世风范,行为准则,生活习俗,乃至我们的民族性格方面难道不会产生某种潜移默化的微妙影响吗?
  中华民族最大的文化特色莫过于“方块汉字”,它同时也铸造了“方正”的民族性格。
  想我中华泱泱大国,汉字方正,城郭方正,街区方正,皇城方正,宫殿方正,庙宇方正,院子方正,房屋方正,人也方正。国人普遍地喜“方”恶“圆”,倘若某人处世灵活,善于敷衍塞责,讨好各方,就说他“为人圆滑”。虽说我们历来推崇“为人方正”,但若是一味强调“方正”,也会与世不谐,难以立足,所以又要求人们变通为“外圆内方”,反正不离一个“方”字。中国人到死也离不开这个“外圆内方”——坟丘为圆,棺椁为方。人家古埃及倒是连陵墓都是方的。
  也许我们嗜“方”成习,凡敬重之物皆誉之以“方”。不论“精神”还是“物质”,简直达到触目皆“方”的程度。制订一套全局性的计划策略,称为“方略”;确定个带指导性的办事方向,称为“方针”;编个准备实施的法式、计划,称为“方案”;说话做事的样式,称为“方式”;精通某种学问的专家,称为“方家”;医生看病留下张药单,称为“方子”;孔子“肉无方正不食”;就连读书人斯文而慢悠悠地迈大步,都称之为踱“方步”。恭维领导,颂其为“领导有方”;不会办事,贬之为“办事无方”。心绪慌乱之人,称其“方寸”已乱。长得福相便是“方头大耳”。甚至以“方”为旗,此类之词大都带有方字偏旁,如“旗”、“旌”……就连古代中国人的宇宙观都是“天圆地方”。
  物质方面的方形之器更是不胜枚举,床榻、橱柜、桌椅、几案、台凳、书架无一不方。只有一事令人费解,谁都知道几何学上“三点成一面”,这桌、床、几、凳何以非要做成四脚方形,若是三条腿,屋里屋外,放哪都稳,何必多此一足?近日刚好在读一本关于古希腊的书,书中描写古希腊人家居布置时写到:“餐厅里人们总是在靠近长椅处放些三条腿的圆桌,它们比四条腿的更容易放平。”四足桌凳虽然承重更稳,却又带来一个必不可少的附加条件——那就是“平”。它们对地面的要求可比三足苛刻多了,稍有不平,必有一足跷之,可见方正之器欲享其稳,必予其平。“方正”与“平稳”如孪生双出,自是源本相通。我们民族为人处世一向崇尚“四平八稳”,显然也来自于对“方正”的特殊尊崇。中国古代铸造青铜鼎器初为三足,故称“三足鼎立”。后因鼎乃国之重器,表征君王权力,为表示王权稳定,特意铸了很多四足大鼎。前几年我国铸了个巨鼎送到联合国摆着,采用的就是四足设计,象征着国家稳定。
  大自然到处是“圆”,汉字最早也多为圆笔。从早期文字遗存(甲骨、钟鼎、石鼓)中可以得知,这些篆书都是以圆曲笔画为主的。当然,更早的象形文字简直就是描绘自然物的简笔画,自然更多圆笔。汉字的由圆而方,走向高度抽象,也正是人类文明逐渐疏离自然的象征!
  汉字之方,足以“方化”一切。几千年来它早已融入我们民族的灵魂,铸就了我们民族的“血型”,其深刻影响几乎涉及方方面面。如不能领略一个“方”字,则不解我中华文化真髓!
  汉字领域里的一番率性云游,虽说有点不着边际,却也使我略有微得,十分惬意。平生最爱精神云游,无挂无碍,无依无附,随心而走,由兴而牵。
  有时“让头脑飘浮如云,让思维失重如悬”也挺好。轻烟袅袅,灵动易扰,极易显示细微流变。同样,一个完全松弛的大脑有时也会变得异常灵敏。有时一些平日里压在最底层的“潜意识”反倒能浮现上来,一些奇思妙想偶尔也会不期而至。此种大闲之妙境决非头脑紧绷之人所能知也。抽点时间看看云吧,以云为师,法云之道,其乐无穷。
  最爱云淡风轻,闲静松悬,且浮且幻。愿此身与云同归,且隐且渺,且消且散,化入无我自在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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