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牧卡组2016:群众是怎样被煽动起来的 ——两本群众心理学著作读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4 06:31:03

群众是怎样被煽动起来的 ——两本群众心理学著作读后     这是两本很有意思的书,一本是法国人勒邦著《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另一本是奥地利威尔海姆.赖希著《法西斯主义的群众心理学》。前者以十八世纪法国大革命为背景取材,分析研究社会历史运动中作为主体参与的群众,他们的行为、心理的诸般特征,更多具有现象学意义。后者则以希特勒纳粹时代为背景,蒹及苏联斯大林时期,探索极权制度中在谎言和恐惧状态下生存的普通群众,性格心理法西斯化过程呈现的非理性性质,并深入剖析其产生的生物性缘由,更多具有社会哲学价值。两本书各有精义秘积之处,却又互印连类而学理相通,都具有实证研究之价值。
  人类社会历史变革运动中,千千万万群众主动和被动的参与,他们的作用不可谓不重要。群众行为动机到底呈现一种怎样的状态呢,人民在何种程度能主宰自己的命运?群众心理又是如何被统治者或领袖所操控?研究群众与群体行为,当然离不开对政治经济环境综合因素的考量,但仅仅如此是不够的。因此,从群众心理、性格结构的角度来探索 ,无论是实际考察抑或好奇心驱使,都是有价值意义的事情。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理智与情感、思想与灵魂、先天遗传与后天环境交替纠结在一起,支配人的行为。现代心理学有一“情商”之说,认为一个人性格结构中,支配其行为,情感、意志、灵魂等力量大于聪明、才智“智商”的因素。性格即命运,优劣成败的人生例子,我们不难于现实生活中找到大量印证。昆德拉写过一本叫《生活在别处》的有名小说,描述一个青年诗人抒情浪漫的人生追求,最后却沦为向警察的告密者。昆德拉思考的是浪漫主义与专制政治的隐秘情感联系,他说道:“抒情状态是人类的境况”。不仅是浪漫之情,追求的激情、豪情,失败痛苦的悲情,乃至怨恨愤怒之情,七情六欲,情为何物?这是人类的宿命,它竟支配人生始终。
  “情商”重于“智商”的现象,不仅于个体,人类群体概莫能外。不管是阅读历史书本上记载,还是从现实生活之经验观察,我们知道,凡有群体行为发生之处,特别是事关重大社会政治经济事件,莫不是场面汹汹,激烈冲动,狂热的感情,有如泛滥的洪水,狂奔的野马,那种情绪压倒理智、盲目冲动代替思考的状态,被心理学家荣格称为“兽性的上层建筑”。对此无理性局面以及造成的恶果,凡经历过自五十年代以来大小政治运动或文革的国人,恐怕莫不有深刻记忆,切身的体会和经验。
  集体无意识,是群体行为发生时的基本心理状态,勒邦在其书中有着对此透辟的论述。他甚至说,“群众等同于无意识集体,因为无意识,所以力量强大。”这里的“无意识”指理性缺乏,推理能力低下,少有深思熟虑而混沌懵懂。勒邦在书中举出法国大革命时期的群众运动发生的大量事例,论述群众行为的这种心理特征。如1792年法国历史上有名的大屠杀事件。在大革命精神的感召下,巴黎成千上万市民几天之内虐杀尽关在监狱里的僧侣贵族一千五百多人,连十二三岁的孩子也不放过。在极刑现场,妇女们以一睹贵族受刑为荣。这些平时里的店员伙计、家庭主妇一般人,都相信自己的正义行为是在消灭“共和国的敌人”。勒邦认为,参与社会事件中的群众,感情无论善恶,皆夸张真率,冲动易变,诉诸感情缺少理智,有如原始人,更多受生物本能影响,易被煽动鼓舞。当情感的磁场迅疾的在人群中传染漫延,积累到一定的量时,非常容易流于暴戾。此时若稍加暗示或鼓动甚而导致犯罪,群众还自以为是高尚义务之举。而行动中的个人于对象并无明确的恩怨仇愤,群体以公心、公义名份,在无意识状态下作恶犯罪,所谓“谋杀无动机”(昆德拉),是一股极为疯狂可怕的力量。
  群体行为还有一重大心理特征就是崇尚威势,迷信权威人物。社会中大多数处于中下层地位的群众,大多地位卑微,心理狭窄脆弱,对超出自身生活经验的一般问题不甚了解,不辨真伪,希望听从权威的意见。他们甚至不在乎“说什么”,而在乎持此说之人物的权威地位,群众需要服从权威的指导。因而凡有群众迷信、偶像崇拜之处,必然情令智昏匍匐在地,具有一种类似于宗教的极端情感与形式。就像原始初民需要神话,群众潜意识的需要一个具有神格的伟人。所以不管是拿破仑的凯旋,希特勒的讲演,斯大林的检阅,还是中国文革时期英明领袖八次天安门广场挥手,都是“群众需要上帝,我们就造出一个上帝”的狂热荒谬之举。古往今来的君主枭雄、教主领袖,乃至市井中有号召力之人,都对群众这种心理有着准确的把握,他们无意间成为绝好的心理学家,这正是他们具有统率号召力的原因。
  勒邦在书中说道:“每个时代的群体杰出领袖,尤其是革命时期的领袖,大多才疏学浅,他们往往勇气超过才智,才智过多甚至会给领袖带来障碍,但正是这些才智有限的人给世界带来最大影响”。翻开历史书籍,这种出身江湖,强人领袖成功夺取社稷重器的例子遍布于世界各个国家民族。这类群众领袖的高明不仅在于他们擅长谋略权术,还在于擅用巧妙的宣传和演说,把自己打扮神化成伟人救星、明主英雄,窃取国家、民族、真理、革命的名义,煽动群众的狂热,让他们相信为其谋利,相信其幸福与快乐在于崇拜与服从之中,役使他们赴死就义,心甘情愿在所不辞。如果国人不健忘的话,想想我们在过去几十年历次政治运动中,在那些群情汹涌的誓师大会上、斗争会上,以及文革期间群众武斗血腥场面,千百万人以保卫英明领袖,向什么什么献忠心的宏大说辞,以伟大光荣正确革命的名义,造成冤狱无数,人头落地,社会倒退的后果。这种群体参与施虐犯罪的行为心理现象,我们太熟悉不过了。
  群众中有无智者?群众为什么会如此容易受欺骗?他们在为人驱使被利用时,甚至在大多数时候,为什么不知道自身的行为常与其利益相背离,这岂止一句“愚昧”、“糊涂”说得清!当群体行为发生时,其中个体意识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关于这些,两本书的作者都有其解读。勒邦从群众心理现象层面分析。他认为群众意识有“趋同一致律”,即在特定事件群众集结,情感亢奋昂扬的场面中,个人思想感情必遭弱化,乃至泯灭,不自觉的加入到集合意识中去。即使平时独处冷静清醒的佼佼者,一旦汇入群体,都会被感性支配,被群体裹挟,意识趋于群众平均水平。这种情形下,一个受过教育的绅士和伙夫修鞋匠的心理意识并无多大差别。二是当群体行为发生,其中的个人卸去责任感,有一种冲破压抑、胆大包天,罚不责众的快感。这种快感又被英国哲学家罗素解释为权力感。他在其《权力论》中说道: “在目标一致的热烈集会上,群众有一种热情和安全交织的得意感,这种共有的情绪越发强烈,直到排除一切其他情感,只剩下一种因'自我 ’倍增而产生的权力兴奋感。集体兴奋是绝好的麻醉,其间,理智、人道、甚至自我保存很容易被遗忘,这时候,残忍的屠杀和英勇殉难同样是可能的。”这就是当情绪和非理性因素处支配地位时,集体无意识力量异常强大,很少有个人能与之抗衡的原因。除此而外,人类群体的盲目趋同现象,犹如原野上生存奔跑的马群或牛群,恐怕还有祖先遗传给我们的动物本能,潜在影响着我们的心理和行为。
  和勒邦从现象层面研究不同,赖希在他的《法西斯主义和群众心理学》一书里,是从人的性格结构方面入手,进行深入探讨。这里说的性格结构,又称心理结构,指人的行动反应之综合方式,而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道德概念之静态分析。
  赖希认为,人的性格分三个层次。第一层为表层,表现为含蓄、有礼、有同情心、讲道德、负责任,但多是虚伪的。第二层为中层,表现为残忍、贪婪、好色、嫉妒、虐待狂,这是人的第二动力,是原始生物欲望的派生物,所谓“无意识”正在于此。第三层是深层,又叫生物核心,表现为诚实、善意、勤奋、合作;深层性格是人的自然健康的基础,产生自然的“力比多”冲动,但“力比多”经过第二层便扭曲为反常。第一层相对应的是社会意识形态中的文明教化、道德理想精神。第三层是文化艺术、科学创造的源头基点。第二层表现于现实生活中就是“小人精神”。这是人身上的怪物,脱掉修养的外衣,最先显露的便是这种反常的性格层次。小人精神来自人的情感欲望,是一种既渴望威权又希望造反的精神,这就是在许许多多群众运动、造反的行为中,千百万群众个体表现出来的心理性格。
  赖希认为,正是这人身上的怪物,小人精神构成了法西斯主义的精神核心。而且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法西斯主义的情感因素,法西斯主义是普通人性格结构有组织的政治表现。明乎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希特勒法西斯主义当时为什么得到德国人民的普遍拥戴。
  在考察了希特勒对德国群众心理控制的各种手段和现象后,他指出:“一个元首或一种观念的提倡者,只有当他个人的观点、意识、纲领与广大个体的心理结构相类似时,才能取得成功。”这种心理同构,正是群众被灌输意识形态的前提条件和土壤。研究群众普通个体的性格结构,使赖希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即法西斯主义,不能将其看作一个希特勒或墨索里尼的行为,也不能仅当成德国人日本人的民族特性,它渗透到人类所有民族的有机体中。它是被压抑的卑微者既反抗又崇拜强权的一种基本情感态度。赖希于70年前在他的书中表述的这一观点,不幸被后来发生于各个国家民族的大小战争、屠杀、暴行所证实。从奥斯威辛的焚尸炉到斯大林时期的清剿运动,从随意杀人的中国文革武斗到红色高棉的屠戮百姓,从科索沃、卢旺达的种族灭绝到巴以冲突,直至当今频繁发生于世界各地的恐怖主义人肉炸弹,这些群体行为大规模的发生,除了现实政治经济地理的直接原因,我们难道不应该再寻找一下人类自身的缘由。对此,一位奥地利动物学家、现代行为学家洛伦兹曾经有一精辟论述:“人的行为,尤其是集团、国家、阶级、民族间的争斗行为,绝不单由理念、文化传统或利益所决定,它还要顺从本能行为的一切法则,那就是动物性法则。”
  让我们再从现实生活的角度来看,普遍发生人类社会里的杀人强奸侵犯他人的暴力行为,虽属人群中少数人犯罪,但探索其深层性格,一定具有持强凌弱、侵害他人的兽性心理,满足于随意处置他人权欲性快感。就是普通人中,那种崇尚威权强势,以暴力残酷为壮伟磅礴,并为之叫好的荒谬心理例子也随处可见。远的不说,请看看“基地”组织制纽约“911”、西班牙“311”弭天惨案,屠杀成百上千生灵后,在互联网上有那么多国人同胞特别是青年人居然为恐怖主义的拉登叫好,称其为反美反帝斗士。不管他们意识到与否,这些欢呼者心里装的是国家至上的观念、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完全无视那些无辜死伤的几千人生命的权利,肆无忌惮的语言暴力表现出一种嗜血的快感和心理。太多的事实告诉人们:法西斯精神,普遍深植于人的动物性中。
  历史和现实的经验告诉人们,雄辩演说,巧妙的伎俩,以迎合众人浅薄心理,慑服人心为要术,是领袖人物、群众操控者的基本手段。其实他们并非需要掌握什么了不得的理论或高明的理念,他们只要用一些具有煽动性标语口号或诗一般的语言,开动其控制的宣传机器长久反复的灌输宣传,调动群众情绪欲望,便会达到统率思想征服民众的效果。希特勒一再强调,不能靠论证、证据和知识来赢得群众,只能靠感情和信仰。舆论宣传于一切独裁统治是重要而不可或缺的方针政策。30年代德国纳粹的歌曲这样唱道:
  我们是党徽的军队
  高举着红旗
  为了德国的工人
  我们铺设通向自由的道路。
  希特勒讲演说道:“……作为国家社会主义者,我们在旗帜上看到了纲领,看到了国家主义的观念。在党徽中,看到了为雅利安人斗争的使命,同样看到了创造性劳动观念的胜利。这一胜利一直并且永远是反犹太人的。”
  差不多与此同时,再看看1935年3月19日苏联《真理报》一篇题为“苏维埃爱国主义”文章的摘要:
  “苏维埃爱国主义——对自己祖国无限的爱无条件的忠诚的炽热感情,对祖国命运最深刻的责任感,在我们心中奔腾。在我们社会主义祖国里,人民的利益和祖国及其政府的利益不可分。苏维埃爱国主义激情来自这样一个事实:在苏维埃党的领导下,人民塑造自己的生活。只有现在,我们美丽富饶的祖国才向劳动人民敞开。”
  ——别小看这些语无伦次大言炎炎式的口号,毫无实质性内容的豪言壮语,它虽然和一个人对自己祖国与民族真正感情、自然的热爱丝毫无关,但当其成为一种强势话语时,它会流行传染成一场政治情感瘟疫,具有“无意识”的巨大力量。这便是宣传造势的秘密。精神分析学中有一“自居作用”之说:即一个人感到和另一个人一致,采取这个人的态度,并在幻想中把自己摆在他人位置上。赖希先生在对纳粹德国和苏联的大量宣传内容和方式进行考察研究后,揭示出正是这种“自居作用”构成了群众心理现实。个人越是觉得无能,越卑微,就越是需要崇拜威权。越是感到自身无价值,就越需要移情于集体和大人物,把自身等同于民族的伟大、国家的荣誉,等同于领袖的崇高。当时的德国人民对国家、元首、政府拥戴的态度可以概括为:我就是国家,民族、权威,甚至每一个德国人在潜意识里都自认为是小希特勒。元首的思想就成为德国人的思想,纳粹党的意志就是德国人的意志。这种心理感觉上的置换,潜意识的移情,效果可谓巨大而显著。“没有个人的自大,只有合群的自大”(鲁迅),这种“小人精神”,自卑与自大的非理性情感混合物,正是法西斯民族主义的心理土壤。本来民族情感应该有正常与非正常之分,热爱自己民族的传统、文化是一种正常的感情;而无限崇奉本民族的一切,导致歇斯底里排外、扩张却是一种原始的非理性感情。并且它往往是被诱导、操纵的结果。这种非理性使人个性泯灭,失去正常思考能力,沦为野心家和意识形态的工具。
  赖希与勒邦在其研究群众心理的书中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即群众是无意识的,他们是完全可以被塑造的。有什么样的国家,就有什么样的人民;反过来也一样,有什么样的人民,就有什么样的国家。所以,如果一种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呈现非理性,也会使群众的性格结构成为非理性状态。这不但被法国、德国的历史所证实,也被二战以后世界上大大小小独裁国家统治手段的现实所证实,而且正在被当今世界上层出不穷发生的战争与暴力现象、恐怖主义思想现象所印证。独裁与专制,战争与暴力是人类的毒瘤,是社会政治生活最大的非理性。被这种情形笼罩下的民众容易变成蚁民或子民还自以为生活在天国之邦。勒邦与赖希这两本研究群众心理学的著作,其实践意义就在与唤醒每一个普通人,警惕自身,认识自己,拒绝为野心家和反动势力所利用。保持我们的公民人格,做一个清醒的自由人。

 当你想要与众不同

 说来矛盾,人类天生就是群居的动物,但一旦进入群体,你便在某一方面不再是纯粹的自己了。一个平时懦弱温顺的人,在一场群众运动中,却很可能做出或异常勇敢或异常残暴的举动。为什么会这样?今日微信推荐三本社会科学经典著作:《乌合之众》《狂热分子》《群氓之族》,关于群体心理、群众运动、族群认同与政治变迁。下面为三本书的选摘,对于上面的问题,但愿会给你启发。

>>编者按

一旦进入群体,你便不再是你自己了


群体中的个人不再是他自己,他变成了一个不受自己意志支配的玩偶。孤立的他可能是个有教养的个人,但在群体中他却变成了野蛮人—即一个行为受本能支配的动物,他表现得身不由己,残暴而狂热。

——《乌合之众》

人类之所以需要别人的与社会的认同,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想要与众不同。这一点之所以重要,主要是因为它代表一种虚假的解决方案,是要把人割裂,而不是促成他追求终极的一体性。

——《群氓之族》

一个群体的性格和命运,往往由其最低劣的成员决定。

——《狂热分子》


乌合之众


考虑事物虚幻的形状,远比考虑它们的真正形状更重要,因为只有它们,是我们能看到并加以再现的形状。有时不真实的东西比真实的东西包含着更多的真理。


☆群体对自己看到的事件进行歪曲的方式,好像各不相同,因为组成群体的个人有着非常不同的倾向。但是情况并非如此。作为相互传染的结果,事件受到的歪曲在群体的所有人中间总是表现出同样的状态。


☆群体没有逻辑推理能力,不能辨别真伪或对任何事物形成正确的判断。群体所接受的判断,仅仅是强加给他们的判断,而绝不是经过讨论后得到采纳的判断。



☆教育既不会使人变得更道德,也不会使他更幸福;它既不能改变他的本能,也不能改变他天生的热情,而且有时——只要进行不良引导即可——害处远大于好处。


☆根据讲话的效果不断改变措辞的必要性,使一切有效的演讲完全不可能事先进行准备和研究。在这种事先准备好的演讲中,演讲者遵循的是自己的思路而不是听众的思路,仅这一个事实就会使他不可能产生任何影响。


☆一个人占据着某种位置、拥有一定的财富或头衔,仅仅这些事实,就能使他享有名望,不管他本人多么没有价值。帕斯卡尔十分正确地指出,法袍和假发是法官必不可少的行头。没了这些东西,他们的权威就会损失一半。


☆就像其他群体一样,陪审团也受着感情因素极强烈的影响,孤儿寡母的凄凉境况很容易打动陪审团的慈悲心肠。



☆用刀剑成就的事情,同样可以通过言语的力量达到。像不义之财、卑鄙的剥削者、可敬的劳工、财富的社会化之类的说法,总能打动选民的心,尽管它们已经被用得有些陈腐。



☆领袖的影响力只在很小的程度上是出于他们提出的论据,而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他们的名望。享有足够名望的领袖几乎掌握着绝对权力。



☆群体感情的狂暴,会因责任感的彻底消失而强化。意识到肯定不会受到惩罚——而且人数越多,这一点就越是肯定——以及因为人多势众而一时产生的力量感,会使群体表现出一些孤立的个人不可能有的情绪和行动。所以群体很容易干出最恶劣的极端勾当。

 

群氓之族



☆只要政治秩序处于变迁阶段,每个国家都必须在族群(部落的、种族的、宗教的、民族的)冲突间找到新的平衡点。

☆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一个人之于其他的人,始终都是一只狼而不是别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人还是相信,人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而且这种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

☆族群认同正在帝国的废墟上抽芽滋衍,在各种新文化与新政治的墙缝中探头,使理想主义者与理性主义者忧心不已,因为他们始终相信,这条道路之外,一定还有更好的途径让人类的故事继续发展下去。

☆人类之所以需要别人的与社会的认同,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想要与众不同。这一点之所以重要,主要是因为它代表一种虚假的解决方案,是要把人割裂,而不是促成他追求终极的一体性。

☆弗洛姆说,初级连带阻碍人发展“成为一个自由的、自主的、有创造力的个体”。与其他的人整合、结伙、团结可以增加力量,但也会导致“孤立、不安全的增加,以致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所扮演的角色与生命的意义产生疑虑,并因此加深了自己身为一个人的无力感与无足轻重感”。初级连带给人带来的是“真正的安全感以及自己知道何去何从的归属感”。

☆在基本群体中,一个人不仅不是孤立的,而且只要他选择留下来并归属于它,就没有人能够否定或拒绝。那是任何人无法予以抹杀的一种身份,即便他自己想要掩饰、放弃或改变,也属徒然。而在这个大迁徙的时代,许许多多的人东飘西荡,身体与文化都离乡背井,归属感就成了他们随身携带的方舟,是远祖所奉持的神殿,是“传统”,是“道统”,是某种形式的信条或信念,对于无法回答的问题,自成一套解答。

☆当族群认同处于重新发现、改头换面与自我肯定之际,名字就会以某种方式不断作祟。一个国家、一个个人、一个群体的名字,背负的是它整个过去的资产。在族群认同中,名字虽然不是核心部分,但却可以引导我们找到核心,引导我们深入核心内部的历史、渊源与感情。

☆在许多不同的场合,有些人为了掩饰或隐藏自己较低的地位或外人身份,改名换姓。这就好像黑人漂白皮肤或弄直头发,日本女性割双眼皮,无非都是要使自己更“像”那些较受欢迎的人。同样的,在名字上向优势族群认同,也是为了获取隐姓埋名的好处。

☆这个世界以族群的语言被命名、被描述,孩子从语言中了解这个世界的过去与现在,族群则以语汇和腔调呈现自己,编织出过去的故事,唱出或悲或喜的歌谣,歌颂乡土之美、英雄之伟与神话之力。

☆族群之间,只要在关联与血缘上有足够的区隔性,猜疑、恐惧、敌意与暴力便很难避免,而暴力的程度则视彼此的政治关系与利益互动而定,从漠不关心到剥削、轻视、压榨甚至屠杀,不一而足。从人类当前的情况来看,看不出有哪个民族不会重蹈这样的覆辙,尤其是他们从被宰制的一群翻身,轮到自己掌权当家的时候。唯一的“新”问题是,面对当前这种“新”情势,该用什么样的政治制度、什么样的政策去处理。


狂热分子


☆不同类的狂热者看似南辕北辙,但他们事实上是一个模子出来的。真正南辕北辙的是狂热者与稳健派。……要一个狂热的共产者转变为狂热的法西斯主义者、沙文主义者或天主教徒都不难,但要他们转变为冷静的自由主义者却是难上加难。

☆那些抱有希望的人——不管是热情的知识分子、渴望取得耕地的农民、追逐暴利的投机家、头脑清醒的工商业者、普通的工人还是达官贵人——只要他们被一种远大的希望所攫住,就会断然前进,对现在无所顾惜,有必要时甚至会把现在毁掉,创造一个新世界。

☆虔诚者总是呼吁别人应该用感觉而不是脑子去理解绝对真理。

☆如果一种教义不是复杂晦涩的话,就必须是含混不清的;而如果它既不是复杂晦涩也不是含混不清的话,就必须是不可验证的;也就是说,要把它弄得让人必须到天堂或遥远的未来才能断定其真伪。……即使最有学问的忠实信徒也会有点文盲的味道。他喜欢罔顾一些字段真意使用这些字,并养成诡辩强扯、吹毛求疵、钻牛角尖的爱好。

☆对群众运动而言,戏剧元素大概能比其他任何方法发挥更持久的作用。毫无疑问,通过举办游行、检阅、仪式和典礼之类的活动,一个群众运动可以引起每一个心灵的共鸣。哪怕最冷静的人也会因为看到壮观的群众场面而动容。

☆信仰一项神圣事业,相当程度上是替代已经失去了的自信。

☆一个人愈是没有值得自夸之处,就愈容易夸耀自己的国家、宗教、种族或他所参与的神圣事业。

☆除非准备好为某种东西而死,我们不会有把握自己过的是有价值的生活。这种赴死精神可以作为一种证据,向自己和别人显示,我们的选择是最好的。

☆一个群体的性格和命运,往往由其最低劣的成员决定。

☆凡是从早到晚都要为最起码生活操劳的人,不会有时间、心情去悲愤或造梦。中国民众不易造反的原因之一,就在于他们得花很大力气才赚得到一点点维生之资。

☆踢正步让人心无二用。踢正步可以扼杀思想。踢正步可以泯灭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