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 坎普落魄照片:“烂摊子”里面掘金

宁陵县是河南商丘的一个小县城，记者来到这里发现，几乎每个超市的鸡蛋都被摆在一进超市门口的促销柜台。

　　超市经理高永钰：“现在竞争很大，所有的超市都这么做。甚至有时候做特价的，有的店敢做到一毛钱一个鸡蛋。”

　　超市赔钱卖鸡蛋，是为了拉动其他商品的销售。可让超市经理着急的是，本地的鸡蛋根本供应不上。

　　超市经理高永钰：“大部分是从下面乡镇，各个村的养殖户收购的。一般是什么规模的养殖户？中小型的，养几千只鸡，大型的很少。鸡蛋是我们超市的促销品，任何一个超市没有鸡蛋，等于就没有了这种促销能力。”

　　超市这边发愁没鸡蛋买，这么大的市场空白谁不想赚这笔钱，可养殖户却扩大不了养殖规模。

　　养殖户：“我现在是1500多只，一般都是1千多只2千多只鸡，还有养几百只鸡的呢。”

　　记者：“为什么没有大规模的呢？”

　　养殖户：“也都想养，都是资金跟不上。”

　　梁红伟养1千多只鸡就算是养殖大户，宁陵县是国家的重点扶持县，养殖户大都面临资金问题。可这个叫李剑的年轻人，在县城附近的城郊乡，两年时间就建起了一个存栏2万只的蛋鸡养殖场，占了整个县蛋鸡存栏量的十分之一。25岁的小伙子，做成这么大规模，都还要从他家一个快破产的小养殖场说起。

　　李剑的母亲退休7年来搞养殖，养鸭，养羊，养海狸鼠一直都赔钱，最后改行养了鸡，鸡生病又死了大半，李剑的父亲李道顺劝她别干了，可冯文芝却偏偏要争这口气。

　　李剑的母亲：“我这一辈子就不服输，我工作都是年年先进，优秀党员，三八红旗手，先进工作者。为啥我搞自己的事业，我总不能就一个劲失败到底。”

　　李剑的母亲不懂养殖技术，这几年是一条道走到黑，不仅花了家底，还把借来的20多万元也赔了进去，老两口为此没少斗气。

　　李剑的母亲：“那个时候我一看见他爸来，我就烦，你最好别让我看见你。”

　　李剑的父亲：“闹得那个时候我两个月不回家一趟，我就在单位吃住。”

　　李道顺看劝妻子没用，就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想让他能学畜牧专业，挽救养殖场。正在读艺术高中，音乐专业的李剑，本来是100个不乐意，可看到母亲的艰辛，他一夜之间做了决定。

　　李剑：“我发现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坐在那里叹气流泪，她不把他脆弱的一面表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知道，我感觉到我母亲她最需要安慰，最需要有个人能够分担她身上的担子。我最终就决定放弃了我的梦想，去学兽医专业。”

　　2006年7月，李剑从郑州畜牧专科学校毕业，一回家就花了3千多元把家里的散养鸡舍改造成了标准化的养殖笼，进了4500只肉鸡。让李剑的母亲更佩服的是，儿子不但学到了养殖技术，在经营上也有头脑，要算准过节的时候再出栏。

　　李剑：“农历八月初三的时候，当时收购商出的价格是3.6元每斤，等到农历八月初九就上涨到4.5元每斤，整整长了9角。”

　　李剑算准八月十五中秋节，肉鸡的价格会涨上去。养第一批鸡，50多天就净挣7千多元，这让李剑的父亲在老伴面前总算出了口气。

　　李剑的父亲：“我过去说你(李剑的母亲)多少次，你从来没服过，这一次你服了吧。”

　　李剑的母亲：“这回服了，儿子做您就服气，老伴说就不服？你(老伴)什么都不干，你凭什么说我。”

　　2006年中秋节过后，李剑和女朋友张慧结了婚，李道顺借着喜气宣布把养殖场交给李剑来经营。

　　李剑的父亲：“经营决策权，资金支配权，人员使用权，由李剑长管，我跟他妈说，咱两口当好他的助手，当好后勤，听从他的分配和指挥。”

　　李剑掌管了养殖场之后，每月有几千元的盈利，家里的经济情况也慢慢好了起来。可到了2007年年底，李剑却扔下鸡场不管了，到处东奔西走。一个月后，他告诉父母，已经租下了一块25亩的空地，要建个养殖规模上万、现代化的蛋鸡养殖场。

　　李剑的父亲：“没想到让他搞这么大，也就感到有点无奈，已经把权交给他了，咱要是再束缚他的手脚，感觉到这不是自打嘴巴么？”

　　这段时间，李剑对宁陵县的蛋鸡市场做了调查，全县60万人，存栏的蛋鸡每天只产出18万只鸡蛋，经销商都要去外地拉货。

　　记者：“你们本地收不够吗？”

　　经销商：“对，收不够，都去外地去拉货。”

　　记者：“平均在本地收多少鸡蛋？在外地收多少？”

　　经销商：“我这一去都拉一车，都用那种大车。”

　　记者：“在本地就用小车，在外地就是用大车是么？”

　　经销商：“对，去外地用大车。”

　　为尽早占领市场，李剑租下的空地至少能养6万只鸡。可全部的资金加起来也只能建一栋鸡舍，最多养1万只鸡。想到妻子的舅舅乔保东在县里搞建材生意，李剑想说服他来投资，没想到乔保东不但对养鸡没兴趣，还要拉李剑也做建材生意。

　　乔保东：“我拉他去干建材，他拉我来搞养鸡。”

　　李剑：“我们两个就是，我说他也说不动，他说我也说不动，相持不下的那种感觉。”

　　乔保东是生意人，只认实效，李剑想只要建成了第一栋鸡舍，让他看到了效益，肯定就能说服他。

　　乔保东：“他就说咱爷俩先比比，先干干，看谁干的好。他跟我较上劲了。”

　　2008年6月，李剑的鸡舍建好了，为让舅舅服气，他还买回来当时全县惟一的一台全自动投料机。

　　记者：“你决定买的时候家里人同意吗？”

　　李剑：“当时不同意，因为这个毕竟比半自动的要贵2万，没人用过，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记者：“后来你怎么说服的呢？”

　　李剑：“我就说标准化的养鸡场就要用这个机器。”

　　想显能耐，坚持买最先进的设备，可让李剑没想到的是，因为和预算差了两万元，再加上钢材涨价，进了1万只鸡苗以后，钱就不够了。李剑拉不下脸找舅舅借，急得在街上乱逛，他走到一个玉米收购点，看到了也在着急的农户，突然有了办法。

　　李剑：“这个农户也搞不清楚这个玉米会涨价还是落价，想卖又不敢卖，不卖又放手里有又怕落价。在这犹豫不定，我就抓住农户这个心理特点，我就说把玉米卖给我，但是现在没有钱，过一段时间之后再来领钱。”

　　李剑说玉米落价，他保证现价给农户，如果玉米涨价，他也按市场价上涨。起初农户并不放心，到了李剑的养殖场，看厂里先进的设备和这么大规模，就同意赊玉米给他。

　　李剑：“当时一共玉米赊了有四万多斤玉米。四万多斤玉米多少钱？四万多斤玉米大概，按照当时价钱的购买，也是需要有3万多元。”

　　顺利的解决了饲料的问题，3个月后鸡开始产蛋，每天卖给经销商能盈利1千多元，超市也和李剑签订了供货合同。

　　李剑：“我保证你的货源，不让你去别处拉。行不行。”

　　超市经理：“行，

　　超市经理：“因为毕竟距离短，而且中间运费少，对于我们来说，能够长期合作的话也是一个趋向。”

　　看李剑把养鸡场办得红火，乔保东是认了输。李剑再请他来参观鸡场，他没有拒绝。

　　乔保东：“这个效益，他跟我说了，我也亲眼看到了。最保守的说，一圈鸡，一年赚三四十万，肯定没问题的。”

　　2008年年底，乔保东投资了60万，让李剑开春后就动工建第二栋鸡舍。起初只是为了帮父母解难，李剑短短2 年就做成了全县最大的养殖场，城郊乡的领导李国林知道了他的事，提出想让他组织养鸡协会。

　　李国林：“养鸡协会一直没有成立。”

　　记者：“为什么呢？”

　　李国林：“养鸡一直规模小，致富带头人少。李剑到了我们乡工作以后，除了他有自己的技术以外，还有热心和事业心。鼓励支持他办理这个养鸡协会。”

　　这让李剑有些为难。作为大户，他一直分销饲料卖给周边散户，每月能有几千元的盈利。协会成立要统一饲料，这部分收入也就没了。可想到长远的利益，李剑还是决定办协会。

　　李剑：“虽然说短时间我的饲料上的收入会吃点亏，但是长远的看，走养鸡的协会是必然的一部…虽然我现在是1万只，2万只鸡，但是将来发展到3.4万，不得不考虑产品销售问题。如果那个时候又这个协会的平台，如果我养到十万支鸡，20万只，这个销售也是不成问题的，”

　　上次买机器吃了亏，让李剑学会了做长久打算，联合散户一起自主销售，不但能得到更大的利益，更掌握了市场。不过年纪轻轻的他怎么劝服全县这么多的养鸡户呢？

　　李剑：“一般养殖大户都是思想比较先进的，都是可以沟通的，把他们当成堡垒，一个一个攻破。”

　　把大户攻破，小户也就带动了。杜志国养了7000只鸡，是赵庄乡的养鸡大户，李剑跑去和他说协会的事，可杜志国却对他爱答不理。李剑和别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早就有人要办过协会。

　　杜志国：“本身他是卖兽药的，他可能想搞点盈利，最后没搞成。想你是不是也想图利呢。”

　　搞清了杜志国不关心的原因，李剑更有了信心，这证明养殖户早就需要协会这样的组织，必须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再来到杜志国家，李剑开口先和他聊起了养殖户最关心的资金问题。。

　　以前养殖户自己买饲料，饲料厂少了不卖，再加上长途运费，每户至少要买半个月的量，占了不少资金。协会统一购买饲料之后，农户可以用几天的量就买几天。

　　杜志国：“养殖户的资金就不压那么多了，他进三天的料的话。有时候进半个月一个月的。，这样你进3天的，你有资金了，鸡蛋卖出了，这块就过去了，资金周转就过去了。”

　　摸准了养殖户的需求和顾虑，李剑用这样的办法劝服了不少养殖户。组建起了宁陵县的养鸡协会。

　　中共城郊乡党委书记李国林：“从目前协会的开展情况来看，养鸡协会不仅在我们城郊乡起着作用，还辐射到周边的乡镇，而且李剑的威望也是越来越大。目前在我们全县，也是有名的养鸡大王。”

　　编导：吴荻 摄像：王震宇